白呆愣地睜大了眼,不知道該說什麼,松蘿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,不再搭理他,推門進屋去了。
柔蘭是夜裡迷迷糊糊餓醒過來的。
她腦中一團漿糊,只記得自己起初很難受,忽冷忽熱間,有人一直陪在身邊,她好似……好似還做了些放肆的事情。
柔蘭惺忪間,慢慢爬起來,第一眼便覺得不對。
身子底下的被褥很軟,是上好的蠶絲製成,她還是從前在家中時,才偶然見過。
此時還是深夜,屋裡掌著燈,泛著暖黃光亮。
她睡在哪兒了?柔蘭蹙著眉,視線移過去,等到看到靠在拔步床架閉眼的男人,更是嚇壞了,整個人騰的縮到了角落裡去。
——男人側臉如玉如琢,無疑俊美,可毫無預兆出現在枕畔,她……
“二、二爺……”柔蘭試探地輕喚了聲。
祝辭的覺一向淺,被她這一聲帶著輕顫的聲音喚醒,慢慢睜開眼。
他並不意外,看向她,嗓音帶著啞,“醒了?”
柔蘭臉色變了又變,祝辭見她這副模樣,只道:“都沒事,不用擔心。”
柔蘭這才放下心,卻發覺身上衣裳換了。
她又立時無措起來,看向祝辭,“我的衣裳……”
小姑娘縮在角落裡,睜著水洗過似的溼漉的眼,這般看他,彷彿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,讓他一瞬間竟有錯覺,好似自己當真對她做了什麼,成了罪人。
祝辭看著她,唇邊染上薄薄的笑,道:“你折騰我一晚上了,現在還不讓我休息麼。”
這話一出,柔蘭哪裡聽不明白。
什麼折騰一晚上?
她在起初的愣怔過後,反應過來,耳尖轟的一下便紅了——不會是她想的那般吧,她、她都對二爺做了什麼?
男人靠坐在拔步床架上。
他只著寢衣,墨髮披散,周身透出與往日穿戴齊整不同的隨意,月白寢衣衣襟鬆散,隱約露出健壯胸膛。他看起來高瘦,實際上底子很好,周身上下皆是相反的力量感。
柔蘭臉頰愈燒,忙將視線從不恰當的地方移開,她有些懊惱,縮在角落裡仔細想了想,記起今日是二爺及時救了自己,小聲道:“多謝二爺救我。”
“我不需要道謝。”
柔蘭一愣,看過去,便聽男人繼續慢條斯理道:“我要你做到你承諾的事情。”
他那雙略顯得多情的眼,含笑看著她,柔蘭怔怔看著,下一刻,心臟便猛地漏跳一拍。
她記得的——
她、她說,之後就是二爺的人了。
柔蘭不敢再想這些,她攥緊了身前的被褥,蜷長的眼睫顫了顫,怯怯抬眼看床對側的男人,“我的衣裳,是、是……”
“我換的。”祝辭道,“怎麼,睡了一覺起來,便忘記當時是怎麼勾的我嗎?”
說這些話時,他唇邊始終帶著薄薄的笑,像是在等她的反應。
柔蘭被他說的話刺激得腦中轟的一聲,耳尖直燒得慌,縮排被褥裡,更是無措,懊惱道: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。”
只是,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蒼白,柔蘭咬著唇,不說話了。
祝辭看著縮在拔步床角落裡的身影,似是對於小姑娘一醒來就什麼賬都不認,還這般要離他百般遠的這件事情,有些不大滿意。
“過來。”他低聲道。
柔蘭悄悄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齊的衣裳,這才慢吞吞推開被褥,挪到他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