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玩蟲?」她脫口而出。
美人爹臉上浮起淡淡笑意,「沒錯,就是他。」
寧粟記性不差,「玩蟲」是美人爹收服的第一個虔誠信徒,她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?
「玩蟲」是這位青年在修真網上的暱稱,因為美人爹向他丟擲了橄欖枝,所以,他視美人爹為神明,願意為了美人爹獻上他所擁有的一切。
那一次,是寧粟第一次意識到美人爹蠱惑人心的能力,他舉手投足之間,就收穫了一顆忠誠於他的心。
「『玩蟲』已經培養出幾隻能用的蠱蟲。」美人爹邊說著,邊攤開他的手掌。他的手指白皙修長,骨節分明,在這雙堪稱藝術品的手掌心,躺著三隻安安分分的蟲子。
這三隻蟲子目前還處於休眠狀態,一動也不動,看著普通又尋常,顏色也是最容易被忽視的黑色,一副毫無殺傷力的樣子,但寧粟下意識渾身一凜,直覺告訴她,這三隻蟲子很危險!
「爹……」
「別怕。它們不會傷害你,也不敢傷害你。」寧寂說完,微微收攏掌心,這三隻蟲子就徹底從寧粟的視線裡消失了。
「目前只有三隻蠱蟲,但也夠用。」
「劉諸,明機,公孫冷,剛好一人一隻。」
寧寂用毫無波瀾的語氣,說著動人心魄的句子。他好像不是在安排幾個人接下去的命運,而是在安排幾個物品的下場一般,語氣裡沒有多餘的情緒和波動。
他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,他們在他這裡,也只是可以利用,且用著好用的修士罷了。
寧粟懷疑自己看過的龍傲天文還是太少了。
龍傲天,都這般戒心重,不輕信於他人嗎?
當然,有戒心不是一件壞事,但這幾年下來,她發現,她爹的戒心過於重了。
他善於,也喜於掌控人心,擅長將不安定因素徹底掐滅於萌芽狀態。他樂於操控他人,指揮他們的一舉一動,將他人的性命和心理,玩弄於股掌之間。
龍傲天,是這樣的嗎?
寧粟心裡,再一次升起一股茫然和狐疑。
她猶豫了一下,試探著說,「爹,或許,您也可以試著信任一下他人?」
「蠱蟲,也不是非用不可吧?」
以她爹的人格魅力,都不需要用上這可怕的蠱蟲,他們就願意為他肝腦塗地了吧?
可能是看出了她對蠱蟲的抗拒,寧寂收起了這三隻蠱蟲,沒有再勉強她什麼。他一向是一個開明的父親,會尊重女兒本身的想法。
中場休息後,寧粟又跟著美人爹面試了六個修士。
面試結束,她也結束了今日份屬於少域主的任務,在寧城的護送下安全回了房。
她一回去,寧寂就又拿出了那三隻蠱蟲,他斂眸看著手中三隻精緻漂亮的小蟲子,說,「粟兒,還是過於心軟了。」
便宜乾爹嘖了一聲,「是你過於冷酷無情。」居然讓乖乖乾女兒接觸這麼可怕的蟲子!
寧寂語氣淡淡,「被背刺過一次後,我絕不會允許第二次事情發生。」
聽完寧寂這句話,奚彥陷入了沉默。
他知道寧寂指的是他全家被滅門一事。當初,滅寧寂族人的,正是他所信任的長輩。
那位長輩性格和善,教會了寧寂許多。誰知道那人那麼能裝,抱著不可告人的心思接近寧寂,最後,將寧寂傷的體無完膚。
自從那次事之後,寧寂再也難以相信他人了。
或許,他和寧粟,是寧寂唯二會信任的人。
「那不是你的錯……」奚彥自己都知道這句話蒼白無力,根本無法安慰到寧寂。那麼多族人慘死,誰又能撫平寧寂傷痕累累的心呢?若寧寂沒有和寧粟這個女兒重逢,他真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