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二人引進屋子。
林盡染與李時安揖禮,一一喚過去,“祖母、摒塵師太、二哥、二嫂。”
太夫人一臉慈眉善目,稍稍抬手,“好孩子,坐下吧。”
許倬雲望著斜靠在林盡染身旁的小祖應,略有吃味道,“如今染之與時安常常回府探望祖母,祖應和你們倒是親近了,與我這小娘反而生疏了不少。”
小祖應天真地仰起頭,瞥向一旁,可小眼神又時不時的覷向孃親,低聲嘟囔著,“姑姑可以帶我坐飛機,孃親不願意。”
許倬雲一陣苦笑,“娘哪有這氣力。”
摒塵師太雖聽不明白什麼是坐飛機,然他們頓時捧腹大笑,一家和睦的這番場景,不由地感染她的心緒,遂會心一笑,可眼底仍不禁流出一絲惋惜和羨慕。
林盡染捏了捏小祖應還有些肉嘟嘟的臉頰,“你爹爹回家了,也可以帶你玩。”
可李祖應只歪了一下腦袋,未曾多言。
對面的李榮基面上雖是掛著笑容,卻含了幾分苦澀,遲疑半晌又招呼小祖應過去,只是小傢伙並未理會,揪著林盡染的衣袍愈發的緊。
林盡染俯下身子,在小傢伙耳邊低聲說道,“祖應,不若你先跟爹爹出去玩玩坐飛機,一會兒姑父和姑姑再來陪你,可好?”
小祖應面色糾結片刻,又輕輕點了點頭,小跑過去,抓著李榮基的手,奶聲奶氣道,“爹爹陪祖應去玩。”
李榮基回京的光陰或比其父還少上許多,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他也自覺虧欠許倬雲母子,如今小祖應與他有些疏遠也並非沒有道理。
“榮基與倬雲母子先行告退。”李榮基緩緩站起身來,屈躬一禮,遂與妻兒先行去了前院。
太夫人見摒塵師太怔怔出神之狀,柔聲道,“長公主見諒,榮基這孩子與妻兒聚少離多,難得有機會能團圓。”
長公主微微眯了眯眼,良久方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,“分別近三十載,也不知明禮還能否認我這孃親。”
可未消片刻,她又倏然自責道,“太夫人勿怪,我···我不過是有感而發。”
“為人父母哪有不念骨肉的,長公主有此感嘆實屬常情。”
畢竟是元正,長公主也不願因自己的心態敗了他們的興致,斂起懨懨之色,遂玩笑道,“方才看染之頗為喜愛祖應,你與時安可打算何時讓太夫人當上曾祖母?”
李時安面頰頓時燒的通紅,垂下螓首,眸光卻又時不時地瞥向林盡染。
還未等他開口,太夫人已站出來替他二人解圍,“時安年紀尚小,且染之一直忙於公務。老身這身子骨算是健朗,還能再等幾年。”
“依太夫人這精神氣,定然是長命百歲的。”
待她們閒敘了好一會兒,林盡染驀然問詢,“長公主,前些時日,大公子向染之打聽您的下落,您可要與他見上一見?”
長公主心念一動,躊躇半晌仍是微微搖頭,“明德雖是以嫡長子的禮制辦的葬禮,可外人皆知明禮才是大公子,我若與他相見不合規矩。況且···況且林夫人尚有怨氣,我不見明禮,她或許心裡還好過些,料想林尚書和她應該也不會透露我的下落。”
林盡染方欲勸說,門外驀地響起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,趙伯揖禮道,“太夫人,陛下親臨。然孫公公傳來口諭,太夫人年事已高,就不必接駕了。”
“你們去吧,老身先歇一歇。”
太夫人心如明鏡似的清楚,今日皇帝陛下親臨便是要見這位長公主,而其他人並不重要。
“染之(時安)先行告退。”
長公主身形微顫,欠身一禮,可眼底複雜的情緒早已言明她的內心有如翻江倒海一般,身份地位的懸殊、世俗禮制的拘束,興許本是親姊弟的兩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