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義眉睫霎時舒展,鬆開雙手,又輕輕撫平劉佩懷的衣領,笑言道,“欸,劉兄果真是聰慧,一點就透。”
元瑤在旁側看得禁不住一陣媚笑,若無這群府兵包圍,誰還會呆在原地看這兩位公子哥唱戲。
“二位姑娘可願隨我回去?否則,譙國公府的府兵可未必會聽本公子的勸。”
高義幾是要被眼前的元瑤迷暈了去,這還是蒙著面紗的模樣,摘下後又該是如何仙姿,口中不禁喃喃唸叨,“雲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······”
還未等詩唸完,人已然倒飛出去。
高義捂著腹部哀嚎不已,指著元瑤卻半晌都難說出一句話來。
旁側的劉佩懷瞪大雙眼,哆哆嗦嗦道,“你···你竟敢···當街毆打國公府的公子?”
元瑤的眼眸由嫵媚之狀驀然變得寒意刺骨,俯瞰著高義,冷聲道,“你還不配念他的詩!”
劉佩懷趕忙去攙扶高義,急聲道,“如今莫說你還未能是林盡染的二夫人,即便是又如何,如今京城誰人不知他殿前失儀,已被暗中羈押,不過是留予上柱國面子,尚未處置!而你僅是個青樓出身的女子,竟敢這般猖狂!”
東市的熱鬧已然傳入文英殿。
“陛下,元瑤被渝國公和英國公府的兩位公子圍堵在東市,可否要搭救。”
楚帝聽聞此訊,筆端頓住,“還有誰在?”
“只他二人和三十名兵士。似是從三家國公府裡各自勻出的十名府兵。”
楚帝擱下筆,輕聲一笑,“陳若棠倒是長了記性,竟還拉上其他兩位國公府的紈絝。”
說罷,又走下殿踱步幾遭,斟酌一番後,道“做個行刺的樣子處置吧。元瑤終究還未嫁入林府,朕不便出面。”
東西市向來都有侍衛把守,不過兩處委實大相徑庭。逛東市者大多為達官顯貴或是樂坊的姑娘。縱使有何矛盾,看守的侍衛通常皆會令他們自行處置。畢竟兩強爭鬥,侍衛也插不上手;恃強凌弱,侍衛當也不會為弱者伸張出頭。若非是鬧出人命,侍衛平素皆是冷漠處置,楚帝對此也算是默允。
孫蓮英隨即屈身一禮,“奴才遵旨。”
“回來!”楚帝又抬手令他止步,“許昇與那三百學子可是到了林府?”
孫蓮英小步踱上前,笑語道,“陛下,且得有一陣子呢。”
“許昇這心吶,到底是急了些。”楚帝長吁一聲,緘默良久,沉吟道,“承熠可是又去了寒園?”
“剛去。”
“她或許是猜到了。”楚帝的雙目微微一眯,凝視遠眺,斟酌片刻,突然發笑,“也罷,點到為止。老二再試探下去,怕是真要與染之鬧得水火不容。”
“二殿下一向有分寸。”孫蓮英在旁側不聲不響地附和上一句。
楚帝驀地滿面肅容,“元瑤的事定要先交代妥帖,你再親自去林府盯著。”語音戛然而止,又漫不經心道,“至於許昇,適時給他個臺階。就罰他半年俸祿,以示懲戒。”
孫蓮英躬身行禮,略有不解,“陛下,林夫人當真能應付?”
“你太不瞭解染之,也太小覷這上柱國的么女。”
那可是早前楚帝一眼相中的太子妃,又怎會是尋常之輩。
說回東市,元瑤與兩位國公府的公子當眾對峙,縱使那二人弱不禁風,但終究有三十名府兵護在身邊。眼見自家公子受欺辱,當即圍上元瑤。
周遭的人群也是愈來愈多,長安城裡從來不乏熱鬧,但多也冷眼旁觀,不會自討沒趣。
高義強忍著劇痛,在劉佩懷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,可仍是弓著身子,尚未能直起腰,語音中似是已抹滅最後的耐心,“元瑤姑娘,本公子再問一遍,隨我回府裡,或是任憑我等將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