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,稍稍收斂心神,沉思良久,緩緩說道:“此事到此為止!林卿、韋卿管教不嚴,罰奉三年。按法度,賠償狀告的百姓以及坍塌中遭難死傷的百姓,修繕坍陷街道。林明德與韋晟,靜思己過,若有再犯,絕不輕饒。朕便不下詔旨了,太師既是林卿的岳丈,此事便由你去知會他罷。若無其他事,你便退下罷。”
楚帝這不下詔旨,那便是要將此事就此掩過,由林府和韋府兩家找狀告的百姓私下和解,賠償了事。終究不能將事情鬧得太大,就權當是給了太師一個面子。林靖澄的確也準備的充分,還搬出靜心庵那十餘年都未曾與楚帝說過一句話的故人,竟在當下寫了書信求情。如此陣仗,楚帝也不得不就此罷手。
“臣叩謝陛下隆恩。臣告退!”說罷。林靖澄便要退出文英殿。
楚帝終究是沒忍住,突然叫住了林靖澄,顫聲道,“她···她過的怎麼樣,還好嗎?”
林靖澄神情有些黯然,輕聲低語,“清瘦了些,但笑容多了些。”
楚帝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,愣了半晌才說道,“如此就好。她若願意見朕了,朕隨時都可以去尋她。”
“臣,遵旨!”
楚帝手中捏著書信,思緒萬千,孫蓮英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。
半晌後,楚帝終是沉聲道,“蓮英,明日早朝後,你將林盡染和杜子騰喚來文英殿。”
翌日,已是巳初,早朝方結束。
孫蓮英便將杜子騰與林盡染領進文英殿。
“蓮英,屏退左右,殿中留你一人伺候即可。”
“奴才遵旨!”
至此,文英殿中當下便只剩這四人。
“杜卿,染之,聽聞昨日你二人已入明園調查,可有結果?”
杜子騰呈上奏本,緩緩說道,“陛下,昨日臣與染之進明園後,找到一處由酒窖拓建的暗室,暗室中···”
杜子騰便將酒窖中暗室的情況,以及明園後院湖中打撈上來的七具屍體一事和盤托出。
“這些便是從暗室中帶出的證物。”
此時楚帝才發現杜子騰身邊放有一漆盤,上面蓋著一塊布,看不見裡面裝著何物。
楚帝蹙著眉,有些不悅,質問道,“是何物,還需遮掩?”
“臣不敢欺瞞陛下,臣不敢說,望陛下恕罪。”
楚帝雖不悅,倒卻更有了興致,吩咐道,“蓮英,開啟看看!”
孫蓮英走下去,便掀開了蓋布,這漆盤中裝的正是在暗室中發現的金酒壺,玉酒杯,帶毛的羊皮,皮鞭,草繩等物。
李蓮英可不敢將這些汙糟物呈到陛下面前,只在殿下將物品一一拿起展示。
金酒壺、玉酒杯倒也罷了,說不準哪家大臣或者富貴人家都在用,但這帶血的羊皮、草繩和皮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孫蓮英算是跟著楚帝最久的老人,對往事也頗為了解,二十多年前,這幾樣可是高門顯貴人家裡最是盛傳的物件兒。
孫蓮英、杜子騰與林盡染見楚帝臉色大變,紛紛跪下。
此時安靜的大殿中,就聽到“滋滋滋”的聲音,楚帝的手似是要將龍案都要捏碎。
楚帝倏然展顏一笑,疑惑道,“這是什麼?”
可這時候誰又真的敢把話給接下來。
“怎麼了,啞巴了?朕問你們,這些是什麼東西!”片刻後,文英殿內傳來一聲怒吼。
呈上這些東西時,杜子騰就已做好龍顏大怒,甚至可能要處死自己的準備。二十多年前的事,即便是杜子騰當時年歲不大,倒也聽長輩們偶爾提起過,深知這是楚帝的逆鱗。
“周武王伐紂,克殷。微子乃持其祭器,造于軍門,肉袒面縛。左牽羊,右把茅,膝行而前,以告。於是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