唏律律’的一聲,車駕驀地停下。
“有何事?···”
可還未等林明禮話音落地,林明德‘噌’地一下鑽進馬車內,笑言道,“大哥方才說的對,我等清流人家怎能口出惡語。明德陪你一同去安樂居。”
林明禮溫厚一笑,拽過林明德的手,欣慰道,“正該如此。明德入翰林後,的確是更為通情達理。”隨即又吩咐車伕啟程。
“大哥,明德自知還要磨礪心性,還有諸多要向大哥學習。故而,往後出門可否帶上明德?無論是去安樂居,還是藏書閣。”
言辭誠懇,聽來也頗為謙恭有禮,這自然是令大哥林明禮更為欣慰,只當方才是擾了林明德休息,他才發了脾氣。當即回道,“所謂學無止境,大哥也還有諸多不足,我兄弟二人當同心同德。今後我若是要出門,定然會喚上弟弟同去。”
林明德聞言,躬身一禮,“多謝大哥。”
如此做派,令林明禮心中更覺寬慰,弟弟明德若是一直這般知書達理,假以時日,定然能接下林府的重擔,不致辱沒汝南林氏的門楣。
談話間,兄弟二人已至安樂居大門。
可此刻大門前早已擁堵得水洩不通,幾無立足之地,須知當下不過是辰時剛過一刻。
‘昨夜林御史醉酒在望仙樓作詩,深得陛下與諸位貴人的心意,故而張貼在蕭牆上。’
‘一面蕭牆哪能夠,聽說後院已支了木架,高高懸起。’
‘不該懸於望仙樓才是嘛?’
‘你懂什麼,藏於望仙樓,我等還如何能瞻仰?’
······
林明禮兄弟二人在人群外聽得聚訟紛紜,原以為辰時至此還早了些,未曾想林御史的詩作早已掛於前院。
“敢問兄臺,林御史可還在望仙樓?”
林明禮見狀也只得在外等候,然仍是頗為好奇林盡染的下落,索性問起排在前面的學子。
“林御史?他應該早已離去,聽說剛至卯時解禁那會兒,就已然前去大將軍府。”
“大將軍府?”
那學子應是外鄉的,並不識林明禮,上下打量一番,語氣中頗為不屑道,“你可是讀書人?”
林明禮嘴唇囁嚅著,下意識地回道,“是。”
“讀書人怎會不知林御史是大將軍府的女婿?料想當下應去予太夫人請安才是。”
可還未等他轉過身去,林明德的大手一推,呵斥道,“彼其娘之,是不是讀書人與認識他林盡染有何干系?依你的說法,普天之下,讀過書的就該認識他?他是孔孟還是誰?”
林明禮驀然緩過神,弟弟所言雖然有理,可終究是動手推了他人,趕忙將其拉至身後,拱手致歉,“舍弟多有得罪,林某替他賠個不是。”
這番的動靜自然引得眾人回頭,識得林明禮兄弟二人的俱拱手行禮,“大公子,二公子。”
一旁同行的學子扽了扽好友的衣裳,低聲道,“這二位是尚書令家的兩位公子,你可莫要開罪他二人。”
“尚書令家的公子又如何?林御史雖比不得孔孟聖人,可他為我寒門子弟謀科舉,不致使楚國飽學之士埋沒鄉野。既是尚書令家的公子又怎會不知林御史?鄙人以為尚書令家的公子當心懷謙恭,怎料如此跋扈。”
這般言辭聽來似是慷慨激昂,可好友的這番提醒終究是令他氣勢弱了幾分,本就先前也不算是佔理,但當下也不能失了氣節。
同行的學子幾是要將他的袖袍都給拉斷了去,也未能阻擾他這般有‘風骨’的言辭。
“好!好!好!”林明德聽得怒火中燒,連番道好,若是旁人只聽他這句,倒是顯得自己無理取鬧,囂張跋扈了。
“看老子今日不打死你這個仗義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