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弄得一頭霧水。
“贖清雪嫂嫂的銀兩,你可還夠?”
“應當···還差一些。”
“杜兄隨我去取一些。儘可能趁年前就將清雪嫂嫂贖走?”
杜子騰不知他為何如此急迫,可這般舉措定然是有緣由,呼吸不免迅疾幾分,倏然站起身來,訝然道,“這又是為何?”
“關於積善寺的訊息,染之自認為會比你和清雪嫂嫂知曉的要多一些。偏生薛乾和薛坤兩兄弟是在樓後的梅樹下高談闊論,而清雪嫂嫂的閨閣正處在二樓,恰巧能聽清他二人的對話。與其說是巧合,倒不如說是故意讓嫂嫂聽見。”
“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?”
杜子騰心中一凜,神志頓時清明幾分,元瑤姑娘身為攬月樓的頭牌,對各中曲直都知之甚少。在她出走後,清雪也幾是未能探聽到任何有價值的訊息,偏偏如此巧合,許久未曾出現的薛掌櫃卻讓她聽到關於積善寺的訊息。換言之,攬月樓中透露出的訊息是想讓你知曉的,清雪繼續留下也毫無意義,甚至會身陷囹圄。
林盡染眼眸微垂,唇齒間徐徐吐露,“可能就是想讓我再進一回寒園。亦或是說,想要在寒園奪我的性命!”
昔日頭回進寒園的情景,至今還歷歷在目。湖中心的那座閣樓並非是誰想進就能進的,定然是要得到允准,除二皇子外,就僅剩淑貴妃,可又該如何進去呢?周圍可四處暗伏著神箭手。
然這句奪他性命並不假,閣樓裡那位終究是大楚妃子,二皇子尚且與她是母子關係,而林盡染不過是臣子,是個外男。擅闖淑妃休憩之所,意圖不軌,縱使射殺當場也算合情合理,挑不出刺來。
正思忖間,只聽得杜子騰下意識地驚呼道,“那染之你就更不應該去!”
林盡染抿起唇角,淺淺地微笑一下,又拍了拍他的胳膊,調笑道,“正因如此,杜兄才更該早些替清雪嫂嫂贖身。未免將來行事束手束腳,心有牽掛。若是擔心銀兩的事,儘管去問來,林府雖算不上富可敵國,替嫂嫂贖身尚有富餘。”
杜子騰躊躇片刻,訕然笑道,“染之說的有理,但某得寫下欠條,該予你的福報也不能少。”
“你一個清官能有什麼油水?我也不缺這些銀兩,杜兄何時有了銀錢何時再還我也是一樣的。”
林盡染見他仍有猶疑,又續道,“杜兄若是心裡過意不去,那屆時先還本錢,至於福報就當做是你納清雪嫂嫂的賀禮。”
“染之這份賀禮可委實重了些。”
杜子騰知曉他是為自己尋個由頭。納妾豈是這般容易,僅是贖身就得花上不菲的銀錢,可若是不借一些,定然是不夠。相較於月生四分甚至八分福報,也只得承下這份情。
連著嘯厲激盪了幾日的大雪,終於漸轉舒緩,只卷地而起的北風依舊哀婉低沉,失流疎剌。
林盡染與尚書令府雖攀不上什麼交情,可前些時日納妾都邀請了林明禮夫婦,弔唁總該親自走一遭。前去致哀的車駕轆轆碾壓過雪泥,來到尚書令府的大門外。
誰曾想,上月還是紅燈高掛,喜氣洋洋的林府,如今又蒙上黑紗飄拂銀幡重重,全府上下充斥著幽深陰冷,空寂荒涼。
杜子騰的氣憤,林盡染同樣也有。但林明德罪行累累,若是條條樁樁俱羅列出來,委實會傷害太多人。興許他死的這般不明不白,反倒是一件好事。
正思忖間,手中三支清香燃盡的白灰滑落在指節上,頃刻間輕微的灼燙感令他頓時緩過神來,匆忙上前兩步,便將香炷插入銅爐中,又予旁側的林靖澄與林明禮致意,抬眸間隱隱瞧見簾後之人,應當就是吳蘭亭。
‘林夫人未曾在靈堂,反倒是林明禮夫婦在此。興許林夫人的確是悲慟過度,以致一病不起。’
林盡染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