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來吧起來吧,你可盡天天給朕惹事,還要朕給你賞賜?”
但見林盡染起了身,卻去陛下對面跪坐下,不疾不徐地回道,“陛下,這些麻煩可是自己找上染之的,可不是染之故意惹事。”
哎喲,這位爺!陛下是讓你起身,不是讓你坐下,孫公公這會兒後脊背都滋滋地直冒冷汗,對著林盡染可是一陣的使眼色。
“你倒是熟稔,朕都還沒讓你坐下呢,你倒是先坐下了。”
楚帝的語氣不鹹不淡,也聽不出個喜怒來,這倒是讓孫蓮英感覺更是不安了。
但見林盡染擺好了棋簍,一派天真的模樣,道,“陛下不是尋染之來下棋嗎?何況染之也是為陛下考慮,畢竟染之站著說話,陛下容易脖子疼。”
孫蓮英此刻在一旁聽得,額頭上都不禁冒著冷汗,臉色有些煞白,下意識的想用手擦擦,卻發現手心裡都已滿是汗了,心中不停地念叨,這位爺,你可真是爺,可小心些吧。孫蓮英眼下只想將林盡染剛剛塞得銀子還給他,這些個銀兩還是勸他多買些紙錢吧。
楚帝也不惱,反是仰首大笑,連番說著“有趣,有趣!”
“棋就不下了。”
楚帝話音剛落,孫蓮英便將殿內的內侍婢女一眾遣退,陛下既然是不下棋,那定然是與林盡染有要事談,一旁就不便有其他人聽著了,要不說孫蓮英才算是最瞭解楚帝的人裡的其中之一呢。
“科考之事,你如何看?”楚帝靠著憑几一邊的手指輕微的揉捻著,眉頭有些微蹙,淡淡地問道。
林盡染收起玩笑模樣,正襟危坐,道,“科考完畢後收卷子的都是侍衛,並未讓巡考官員插手,以避免在卷子上做些記號。收卷之時,皆有頭列侍衛清點試卷,應當不會出差錯。”
楚帝聞言,輕輕頷首,畢竟當日安排的侍衛都是宮內禁軍,與那些學子又無干系,沒有動機去毀了學子的卷子,濃眉一挑,示意林盡染繼續說下去。
“卷子裝箱後,便直接用封條貼上,而昭陽門大街至禮部南院需途徑左威衛及吏部,這也不過是盞茶的功夫便能到。至禮部後,箱子封條完好無損。倘若是真的丟了六份卷子,染之便也委實不知卷子丟在何處了。”
林盡染仔細回想運送過程,也並未有什麼差池在裡面,若是真運送過程中便丟了卷子,那箱子的封條肯定被動過,不至於無法察覺。
“那日朕遣祁墨接管禮部,所有要進出禮部的官吏,包括韋太師皆接受了盤查,並無私帶。且木箱封條亦是完好,昨日寅時交還予禮部時,韋太師及俞正昂皆已複查過並無異樣。今日韋太師等人上報缺失六份試卷時,也仍有禁軍看守禮部。如此看來,卷子只能丟在你手上。”
對於祁墨祁將軍,楚帝還是頗為信任,禮部畢竟一直有禁軍看守,若是真要毀卷,那便只能在院內。
可負責謄錄彌封的兩位主事之人可是韋太師和崔秉志,丟失的試卷中便有韋太師外孫林明德的和崔秉志子侄崔俊弘的,這二人沒有理由去做這麼一件事。
何況,他們可也不知道林盡染會提出殿試一舉。故而依常理和實際情況看,這六份試卷只能是林盡染弄丟的。
林盡染自知無可辯駁,卻又問道,“那首日科考的卷子可有丟失?”
此次科考分了兩日,首日科考考較的是詩文歌賦這類雜文,因首日被判舞弊之人眾多,加之有些學子對皇城之中科考的畏懼,因而八月十五科考的人數要略少些。
依林盡染先前的建議,首日考較詩文歌賦審閱給分時,最多十分,而次日考較策論時,便最多五十分。故而首日科考後的閱卷,相對而言要輕鬆些,並未有封院的舉措。
“據韋太師所言,未有。”
首日科考人數更多,且還又是首次操辦,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