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盡染才剛跪坐下,便聽聞楚帝喊自己的名字,立刻起身跪拜道:“草民林盡染叩見陛下。”
楚帝微微頷首,降諭平身,“起來回話吧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楚帝略帶調侃地說道,“昨日朕見染之不跪,險些將你當做是居功自傲之人。”
“草民惶恐!”林盡染聞言,拱手一禮,“初見聖顏,心中不免緊張,一時忘了禮儀。望陛下恕罪。”
“朕乃寬厚仁慈之人,怎會責怪染之。染之且先坐下吧!”
林盡染蹙了蹙眉,心中一顫,趕緊道了聲,“謝陛下”。
“今日設宴,慶賀上柱國北境大措突厥銳氣,生擒突厥王子阿史那步利設,朕心甚悅,今日與諸卿,不醉不歸!”
孫蓮英尖聲高呼,“開宴!上膳!”
宮女太監一時忙碌起來傳菜,歌舞再起,麟德殿內熱鬧非凡。
已是酒過三巡,楚帝淡淡問道,“李卿可有什麼想要的?”
李代遠眼裡已有些醉意,莞爾一笑,擺了擺手道,“老臣已年邁,沒有什麼想要的。”
“欸?李卿為朕鎮守北境四十年,勞苦功高,不賞賜怕是要寒了北境二十萬軍士的心,也是寒了天下人的心。”
“蒙陛下恩寵,李氏上下在其位謀其職,皆是分內之事。若是陛下真要賞賜,老臣倒是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楚帝聞言,饒有興趣地問道,“哦?李卿說來聽聽。”
李代遠指了指一旁的林盡染,“染之,嗝~”
說著還打了個酒嗝,有些訕訕道,“陛下,老臣今日是真喝高興了,冒犯了聖駕。”
楚帝滿不在意道,“無妨無妨。”卻又試探性一問,“李卿可是要為林盡染求情?”
李代遠微微頷首,解釋道,“染之雖立了奇功,但陛下也知,染之並無籍,老臣請陛下賜林盡染編戶,不致使其成賤民。”
楚帝思索片刻,不緊不慢道,“李卿與民部尚書知會一聲即可,些許小事不必向朕求情。”
“陛下,國無法度則失衡。老臣以身家性命擔保,林盡染絕無害楚之心。”說罷,李代遠便俯身一拜。
楚帝忙不迭地將李代遠扶起,愕然道:“李卿何至於此啊,些許小事不必求朕!但傳聞林染之可能是尚書令的族親,倘若屬實,李卿這求的賞賜可也是無用的。”
可李代遠不信,只道了聲,“請陛下聖裁!”
楚帝喚來尚書令林靖澄,厲聲道,“林卿可要看仔細,他可是你宗族子侄?此等大事,可馬虎不得。”
林靖澄上下打量一番林盡染,又悄悄的看了幾眼楚帝,有些拿不準。
“瞧朕作甚?!林卿自家宗族子侄,自己還認不出來嗎?”
林靖澄聞言,俯身一拜,猶疑道:“陛···陛下,應該不是?!”
“應該?不是?”楚帝聽聞頓時覺得可笑,一時間盛氣凌人,連周遭溫度都感覺降了幾分。
林靖澄連連解釋,“臣···臣也多年未見族親子侄,不敢確認。”
“那便讓說得清楚的人來。李蓮英,將人帶上來!”
“陛···陛下!”殿外連爬帶滾進來了倆人,正是林靖澄家的族親。
楚帝指著林盡染,向二人問道:“你二人可識得他?”
那二人看了看林盡染,又互視一眼,面露為難之色。
“你二人識不識得還不知?”楚帝的聲色愈發冰冷。
二人匆匆拜倒,趕忙回稟,“他不是我林氏族人。”
“如此,便下去吧!”
得了楚帝的令,孫蓮英便喚人將二人拖了出去。
楚帝稍緩和了些語氣,仍有氣憤之意,“此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