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御史先是一頭霧水,隨即想起了今日早朝上“三公二缺一”之事,瞬間眼睛裡閃起了興奮的光。
他猛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,驚撥出聲,“完了!你們這條線不對啊!根本就找不出是誰來!”
“因為那兩老兒都去了啊!”
王御史說著,有些痛心疾首,“這事兒我記得真切得很。當時我夫人到處搜刮藥材,連那北朝西夏都颳了一遍,就是想著賑災糧有朝廷,可是通常大災之後容易有時疫……”
“不光是如此,還有好些淨水用的明礬,甚至有蠻子用的帳篷……還有家中所有醫館的郎中。浩浩蕩蕩的跟著朝廷的隊伍去了兩撥兒。”
顧甚微同韓時宴面面相覷,忍不住出言問道。
“治水需要太師太保皆去?那官家豈不是少了左膀右臂?”
王御史聽得顧甚微的問話,面露了幾分得色。
“顧親事年紀小,不懂老頭兒的苦了吧?那水患之時乃是盛夏,要不暴雨要不烈日,就是放一頭牛日日夜夜在那堤上蹲個月餘,那也得變成牛肉乾!”
“就那兩個半截身子入黃土的小老兒,平日裡讀書都要喘三喘的……那哪裡是去治水?那是送命啊!”
“雖然他們二人皆是江南人士,若死在那兒可直接就地掩埋入祖墳,省了扶靈回鄉了!但到底是不仁德不是!”
王御史說著,搖了搖頭,“起初官家無意讓這二人去,是他們哭天搶地,滿地打滾,不忍家鄉受難。”
顧甚微嘴角抽了抽,她知曉王御史浮誇,沒有想到他這麼浮誇。
不管是姜太師還是李太保一看都不是那種會滿地打滾之人!
王御史根本沒有注意到顧甚微的神情,就算注意到了那他也根本就不在意。
“於是當時分了兩撥兒,跟寫詞似的。姜太師去了上闕,李太保去了下闕……”
王御史說到這裡,攤了攤手,“怎麼著傻眼了吧?”
他說著,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,“你們懷疑那幕後之人同水患有關係?”
王御史說著,第二次拍了自己的大腿,他指著面前的書冊,“有了!《觀鶴圖》找到了,在我家庫房當中好好得待著呢……”
他說著,想起了當初顧家弄了個“偷龍轉鳳”,拿了他的歐松真跡換了個狀元郎,不由得驚疑起來。
他瞪大了眼睛,看向了眼前二人,“該不會我庫房裡的又是假的,真的被人偷走了吧?”
“我雖然不在乎這三瓜兩棗,但便是薅羊毛也不能按著我這一隻來薅吧?”
韓時宴搖了搖頭,將王御史面前的書冊轉了個個兒,拿到了他同顧甚微面前。
顧甚微伸長脖子一看,幾乎是一眼便瞧見了那一堆文字中的那扎眼的地名。
“長洲縣富谷村鷹山……《觀鷹圖》是歐松遊覽此地時畫下的……”
顧甚微重複著書冊當中歐氏後人對於《觀鷹圖》的補充,將那地名嚼了又嚼,“這個地名聽起來十分熟悉!”
韓時宴抬眸看向了顧甚微,“長洲縣……綠翊姑娘的父親夏仲安便是長洲知縣。”
“還記得我們在陶然家後門處等王管家的時候,那陶家二老說的話嗎?”
顧甚微騰的一下想了起來,“當時他們說我們富谷村不知是不是壞了風水,白髮人送黑髮人……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前例,說的便是江潯。”
“如此說來,江潯畫這《觀鷹圖》,其實是為了告訴我們長洲縣富谷村……他不可能是在懷念他的家鄉!”
顧甚微說著,只感覺那幕後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!
她想,她知道江潯留下一副自己畫的《觀鷹圖》還有一枚金錠,是想要傳遞什麼線索了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