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太瘦了,沒活氣,養不長吧……’
李存根本來不想看,聽大舅的描述,半張臉探進車窗。便捕捉到一張俊得沒生氣的臉,白得透明的眼皮,半睜不睜撩著,瞳孔渙散,好像在看著他,又好像透過他不知道看向哪裡。
她輕微動了一下,只是昏睡中無意識的動作,他突然湧起一陣緊張。甫一對上那雙眼睛,耳邊的風聲蟬聲說話聲便通通鑽進心口,不堪重負,跳如擂鼓。
他站在地上眼珠子都不會轉了,李長樹往外甥後腦勺搥了一巴掌,“要不得要不得,太怏,喂不了幾天人財兩空!走。”
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急了,拉住李長樹。司機挺樂意,“這一趟最標誌的一個,都不要我帶回去,本來這樣的。”
“想你媽的好事。”帶一趟幾千上萬,費時費力,擔老大的風險。路上本來折一個就心疼得不行,怎麼說最後一個也不能砸手裡。不光買賣賠了,也講究個善始善終。幹這造雷劈的生意,還挺迷信。
“可你這,說好要個體子壯的,再不成也要能走會動。去了半條命,我可不敢要。”
“養養就好,養養就好了,路上怕鬧,只能叫她安寧些。不然也走不到這,你真不要,我拉出去頂好這個數。”幾個指頭攏在一起,比了個數字。不大敢說這一個最鬧騰,餵了不少藥。“本來地方偏,幾年不來的,到時候後悔也沒了。再說,你交的擔保可沒得退。”
李長樹唉聲嘆氣,猶豫不決,旱菸抽得叭叭響,怕不好交代。
忽聽外甥在後頭喊他,音小聲兒重,“舅,就要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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