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雲觀西大門內北側,是觀內眾道士平時的修行居住之地——致虛閣。
致虛閣二樓和三樓都是廂房,也就是道士們起居的袇房。
不過青雲觀常駐道士不多,只有二十幾人。
武城書衝進致虛閣,飛奔上二樓吉城北居住的袇房。
吉城北正提著黑狗耳朵尖長毛做的毛筆畫符。石城煥在一邊打下手,調製硃砂與雞冠血的混合物製作符墨。
武城書進吉城北的房間倒是躡手躡腳,生怕驚擾了他二師兄,完全跟對待他師父的態度相反。
吉城北也沒看他,仍然自顧自專心畫符,額頭上有細微汗水滲出。
旁邊的一張長桌上,擺放著十幾張已經完工的符,有“驅鬼符”,“困靈符”,“天羅地網符”,“鎮一切邪祟符”……
武城書不敢出聲打擾,就立在一邊靜靜看著。
到了中午十二點,是觀內開齋時間,不過看吉城北這樣子已經是物我兩忘,哪還會想到吃。
武城書和石城煥卻是餓了。
於是二人輕聲退出吉城北房外,跑去致虛閣負二樓的齋堂後廚開了個後門,打了五人份的飯菜悄悄端回吉城北的房間。
武城書是個大胃王,一般情況下一個人的飯量等於三個人的飯量,觀中眾師兄送他個綽號叫做“饕餮。”
青雲觀中崇尚實修,不像那些大觀對繁文縟節執行得那麼嚴格,總之一句話:憑實力說話。
齊龍子作為青雲觀住持的大師兄和觀內大長老,不僅地位超然,其實力也是觀內第一。
當年青雲觀前任住持,也就是齊龍子的師父,本來是想把齊龍子定位為接班人的。結果齊龍子醉心修煉無暇旁顧,又性喜自由遊歷紅塵,對住持之位毫無興趣。
他師父也不好勉強他,只好把位置傳給了他師弟木龍興。
觀內每有大事,齊龍子都是事實上的主心骨黑後臺。平時就是個懶散閒人。
不過木龍興倒樂得如此,做個沒啥壓力的老闆,管管瑣事就行了,大事都讓大人們去操心吧。
多年來師兄弟二人各取所需配合默契,倒是讓青雲觀出了不少實戰派人才。
齊龍子的四個親傳弟子大樹底下好乘涼,不僅繼承了師父的本事,同時也繼承了師父的懶散隨意。
所以武城書這三個小道士才可以不守觀內清規,才可以隨時溜到柳蘭那裡開葷打野食。
尤其是武城書,除了打扮是個道士,其他哪個方面都不像是道觀中人了。
吉城北的準備工作直到下午四點才妥當。
同一時間的蘇梅山路明子老巢。
柳蘭似睡非睡的眯縫著丹鳳眼,躲在樓邊一棵合抱粗的茂盛苦楝子樹蔭下,癱坐在一把長長的藤椅上,閒適愜意地品著一杯黃山毛尖,安靜地等待著夜晚的降臨……
灰灰和花花躲在另一棵大樹下,同樣學著柳蘭的模樣癱坐在藤椅上,神情專注的玩著手機……
大黑狗布萊克四腳朝天,躺在柳蘭和兩隻狐狸精之間的空地上酣睡,血紅的舌頭吊在狗嘴外一翹一翹的……
只有趙暮雪是個刻苦勤奮的好孩子,躲在二樓苦逼地做著暑假作業。
傍晚七點,天仍然很亮,太陽還是沒有一點下山的意思。
柳蘭打了個大大的哈欠,伸了個春光乍洩的懶腰,從藤椅上爬起來,使勁拍了拍兩個巴掌:“開工了開工了,都醒醒!”
夜晚總是野獸們的狂歡時刻,灰灰和花花睜開狐媚眼,瞳孔裡隱隱射出翠綠的光芒。
柳蘭款款走進車庫,發動路虎衛士冰火,緩緩繞過花園開到樓外的停車坪上停下。
柳蘭讓花花去二樓把趙暮雪也喊了下來。
張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