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要尿。
換了尿布,母女二人躺在一起睡著,趙西平拿著尿布開門出去,他解釋說:“二崽拉了尿了,也餓了,我伺候她吃喝拉撒睡,你倆別摻和。她現在軟得好比棉花,你倆伺候不來。”
“起名字了嗎?”隋良問,“不會就叫二崽吧?”
“還沒起,我聽你姐的。”
隋玉睡到天黑才醒,得知弟弟和兒子在外面守了半天,她讓他們進來說會兒話。但屋裡血腥味重,味道不好聞,不過一盞茶的功夫,她就把他們打發走了。
晚上有雞湯有肉,還有帛布棚里長出來的嫩薺菜,隋玉把送來的飯菜吃完,後半夜的時候,奶水就充盈了。
二崽吃飽肚子,被伺候乾淨了,她乖乖縮在襁褓裡睡覺。
趙西平倒水進來,他拿個月事帶給隋玉換上,“不困了?”
“下午睡飽了。”
“要多睡覺才能養神養精。”趙西平從另一側上床,他躺下問:“身上睡得疼不疼?我給你揉揉?”
“行。”
隋玉側過身,趙西平伸手給她揉背,“隋良今天問我給二崽取沒取名字,我不會取,你想想。”
隋玉思索一會兒,說:“公平起見,我們取小名,大名讓她舅舅取。”
“今天可感動了吧?小崽把我襯成木頭人了。”趙西平笑。
“對呀。”隋玉高興極了,“我真是生了個寶貝疙瘩,尤其是他問我生他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疼,我差點掉眼淚。有他是我的福氣。”
趙西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很震撼,那一刻,他真切地認識到他比不上他兒子。是的,三十四歲的他比不上十歲的明光,他對此很驕傲。
隋玉又唏噓一陣,睏意來襲,她揣著一腔滿足沉沉睡去。
隔天一早,隋良和小崽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過來探望,恰逢二崽醒了,一家四口趴在一起興致勃勃地研究她。
“跟小崽才出生的時候長一個樣子,眼睛、鼻子、嘴巴都隨了你。”趙西平說。
二崽吐個口水泡泡,小崽伸手點破,他看她明顯地愣了一下,他驚奇地說:“她是、她是活的、她是人!”
“說什麼傻話。”隋良拍他一下。
隋玉明白他的意思,說:“她在肚子裡的時候就
對聲音有反應了,你別看她小,她只是不會說話,但她會思考。現在還不好玩,等她滿月了,她聽到你的聲音就會笑。慢慢的,長到三個月會抬頭了,四個月會翻身了,六個月會坐起來,九個月會爬了,你就是這樣長大的。”
小崽被聲音引誘著,他似乎看見十年前有一個奶娃娃在爹孃舅舅的逗弄下抬起頭沖人笑,他會在床上打滾,會坐起來拍手,會爬在爹孃的身上睡覺。
“好可惜啊,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。”小崽好失望,他輕輕摸了下妹妹的手,說:“我只能在妹妹身上看見我長大的腳印。”
閉眼睡覺的娃娃是他妹妹,十年前,也有一個這樣的娃娃在爹孃舅舅的目光下乖乖睡覺,小崽在這一刻體會到夫子說的“血脈同源”的重量,妹妹是十年前的他,他是十年後的妹妹。
“我比妹妹幸運,我能看見我一天天長大的樣子,她長大了會像我一樣忘了小時候的事。”小崽嘀嘀咕咕。
隋玉摸一把兒子的頭,說:“不可能的,你是你,她是她,你們的性子不一樣,走過的腳印就不可能重合。”
“名字取好了嗎?”隋良插話,他還惦記著這個事。
“這不是你的事嗎?都喊你舅舅,你不能給哥哥取名字,不給妹妹取名字。”隋玉替二崽叫屈。
“取了取了,我不偏心。”隋良大喜,“我已經想好了,哥哥叫明光,妹妹就叫明璨,光明璀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