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一起做飯,卻也自在。
等面下好澆了雞湯放了雞肉絲後,總算吃了一回雞湯肉絲麵。
小河村道道炊煙升起,地裡幹活的漢子沒一會兒也陸續往家趕。
花惜霜幹活挺麻利,但性子有點憨,又是剛嫁過來,炒了一碗秋蒿熱了饅頭,對肉菜卻不敢隨意處置。
苗秋蓮一回來,就聽小兒媳說蘭哥兒給送了一碗雞湯,還有雞肉在裡頭,她幹了幾十年灶上的活,心裡立馬就有了主意。
只一碗雞湯,家裡五口人,不好厚此薄彼,她把雞湯倒進鍋裡,直接倒水加進去,讓竹哥兒和花惜霜切了好幾樣菜,還放了菌子,之前吃剩下的一小截臘肉,也切成小片放進去,煮了一鍋菜。
即便加了水,雞湯本來就有油,還放了臘肉,菜湯上飄了油花,瞧著就比白水煮菜好吃,端上桌後,一家子就著糙饅頭吃得很香。
吃完飯後,顧鐵山倒了碗茶坐在堂屋喝,又講起他和苗秋蓮以前的事,那會兒剛分家出來,過得苦,好不容易見點肉湯,要麼炒菜時用小勺舀一勺,能吃上一段時日,要麼一小碗肉湯摻水吃上好幾天,哪像這樣一碗就給倒了進去。
月亮掛在天上,星星不斷閃爍。
凌晨山腳下冷,打了早鳴的公雞又縮回窩裡,狗也在暖和的窩裡沒起來。
借著這點月光和星光,顧蘭時和裴厭打著哈欠走進菜地割菜摘瓜。
這幾天除了自己吃的,沒再多摘,又長成一批,正好要去鎮上酒館賣雞蛋,拉著一起去賣。
寒意透過呼吸直進肺裡,好在兩人都穿了夾襖和棉褲,臃腫了些,但身上沒那麼冷。
「今天把帽子皮毛手套都戴上,趕車要吹風,肯定比這還冷。」顧蘭時一邊摘葫蘆瓜一邊說道。
整座院落都很安靜,即便和裴厭有一定距離,他說話那邊聽得一清二楚。
「嗯,知道了。」裴厭答應一聲,彎腰用鐮刀嚓嚓割下好幾把蒿菜。
原本摘菜不用起這麼早,但這回想往酒館送蛋,聽那老嬤說他們也做早食生意,要是去的遲一點,人家館子要是忙的話,估計還要他們等著,不如早過去,賣完了也好早些回來。
菜摘的差不多了,顧蘭時沒有再幹,先回去熱早食,順便給牲禽燒水燙食,他倆出門有可能晌午才回來,不能餓著家裡這些東西。
裴厭把所有菜都割完摘好後,竹筐都放在了石子路邊,只待拉車出來放上去,這會兒顧蘭時已經餵過後院幾隻豬,至於雞鴨,走前把食倒進木槽裡就好、
眼下他倆實在是餓了,只想快點吃東西。
灶房裡,一揭開鍋蓋,熱氣從中冒出來,站在鍋邊的兩個人只覺撲面而來一股熱意,再聞到包子的香味,都不自覺嚥了咽口水。
昨天包了兩屜包子,菜包子不說,還有肉包子,一人熱了兩個肉的。
顧蘭時拿起一個肉包,覺得有點燙,一邊吹一邊在兩隻手上來回倒騰,再看裴厭,就跟不知道燙手一樣,吹一吹就咬了下去。
一口下去肉餡飽足,還有肉汁流出來,香的他完全不怕燙,兩三口就吃完了這個,又伸手去拿鍋裡的另一個肉包。
顧蘭時一個包子剛吃完,他兩個就下了肚。
早起這麼冷,還幹了好一陣活,胃裡沒食容易手腳冰涼,吃個熱乎乎的包子實在舒坦,連身上都熱乎起來,見鍋裡還有菜包子,他又吃了三個才作罷。
「飽了?」顧蘭時把手裡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,他一共吃了四個,天天幹活,食量自然不錯。
「飽了。」裴厭說道,其實他還能吃,不過等會兒要趕車,路上風大太冷,吃得過於飽反而不好。
月亮往西邊去了,星星微光雖淡,一片星芒聚攏在一起也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