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二伯,二孃,潤生哥。」顧蘭時笑著問一聲,裴厭跟著他喊了人。
「是蘭哥兒你倆。」劉巧香正在擦汗,瞄一眼裴厭手裡提的竹籃,有菌子和木耳什麼的,山裡常見這些,倒不是什麼稀罕東西,她筐子裡也有不少菌子呢。
「二孃撿了菌子?」顧蘭時到跟前後才停下,笑道:「我倆摘了些山楂。」
說完他看一眼裴厭,裴厭領會,兩手從竹筐裡捧了一捧,往地上劉巧香的竹筐裡倒進去。
「哎呦,這麼多,夠了夠了。」劉巧香臉上笑意比剛才更大。
山裡的東西都要去摘去找,就算給的少,白佔便宜哪有不願意的。
顧蘭時又從裴厭的筐子裡抽了四根竹筍,笑著說:「二孃回去了炒筍子和我二伯吃。」
「哎好好。」劉巧香笑得合不攏嘴,說道:「就說我們蘭哥兒心眼實在,又孝順,連我們這些人也記得。」
顧蘭時只笑笑,見顧潤生在,閒問道:「沒看見嫂子,在家呢?」
顧潤生咧嘴一笑,說:「在家看孩子呢,小的如今會跑了,轉眼就不見人,哪裡敢讓他亂跑,可不得留個大人看著,順便做飯。」
聞言,顧蘭時又笑道:「不早了,二伯、二孃,我倆得趕緊回去,還要做飯呢。」
知道他們就兩個人,家裡沒有人幫著做飯,劉巧香趕忙說道:「好好,你倆快回去,跑了山路也餓了。」
朝二伯一家子道了別,兩人繼續往山下走。
後面劉巧香看著筍子和山楂,她素來愛貪點小便宜,這會兒哪有不高興的。
顧鐵栓坐在樹下平坦處看她一眼,就知道她在想什麼,小輩主動給的,倒也罷了,他沒言語,靠著身後的大樹歇腳。
之前裴厭和顧蘭時整頓好菜地,春天種的菜,不少在夏秋收穫了,眼瞅著一筐筐水靈靈的菜用驢車往鎮上拉。
多的時候每天都跑一趟寧水鎮,少了兩三天就能摘好幾筐,即便應季的菜蔬貴不到哪裡去,也不是每天生意都好,但經常去賣菜,村裡人都能看見,免不了有些眼饞眼紅的。
劉巧香也是如此,她比村裡旁姓人要好,怎麼也是二伯孃,因此家裡只要不忙,她得了空,找藉口都要去後山溜達一圈,一旦去了,總能拿點菜。
她貪嘴愛吃,家裡雖然日子不錯,肉和蛋卻不能常吃,因此每每見了這些葷的,免不了想給自己多佔幾口。
而自從討到菜蔬的便宜後,她恨不得天天都去。
又不是自家種的,不用挑水不用上肥,也不用操心拔草除蟲的事,光往嘴裡吃就好,她心中十分得意,裴厭再厲害,也算是他家小輩,不能拿她怎麼樣。
初秋時知道顧蘭時和裴厭養的五十幾隻母雞下蛋了,別人還好,獨她最歡喜,樂得什麼似的。
顧蘭時和裴厭白天要出去打草幹活可能不在家,但一般晌午和傍晚飯時,肯定在家裡,她找了個傍晚的空子,顛顛兒跑去說閒話,還特地跑到雞圈前看了又看。
原本想讓顧蘭時和裴厭主動開口給她拿雞蛋,可兩人愣是不張這個口,她只能遞話暗示。
裴厭不提,顧蘭時也好似一副沒聽懂的模樣,傻愣愣站在那裡只顧跟她說閒話。
圈裡的母雞一隻比一隻肥,看著肉就多,想必下的蛋也大,她實在饞,不願空手回去,最後竟拿三個孫兒當藉口,腆著老臉直接問顧蘭時要雞蛋,說什麼家裡艱難,小孫子只見過雞蛋卻不曾吃過幾個,一番哭窮賣慘,總算得了三個雞蛋。
可惜要蛋吃的日子沒有長久,第二回再去,只得了一個,好說歹說顧蘭時都不願再給她拿一個,她心中氣憤不已,卻不好發作,拿了那個雞蛋就走。
等第三回再去的時候,卻發現方紅花也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