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氏笑道:「現世報,來得快!」
戚雲珠苦著臉,引得眾人又是好笑。
只消幾輪下來,座中之人沒有躲過了酒的,說說笑笑好不熱鬧,彼此都熟悉起來。
待色盅傳到唐清波手上,朱沅見她飛快瞟過的目光,便知這幾人要作難,卻不慌不忙:左不過多飲幾盅罷了,也就這點出息。
果然唐清波便藉機點了朱沅生肖,所幸在座姑娘年紀相近,同飲的不少,倒也不露痕跡。
蘇雲彬與薛雲碧都膽小些,做得隱蔽,雖不讓朱沅落空,卻也捎上了不少人同飲。
倒是何庭芳,抽到支杏花簽:「粉薄紅輕掩斂羞,花中佔斷得風流,簽主可指定任一日生辰者飲酒。」何庭芳精神一震,瞥了朱泖一眼,朱泖的指頭便在下頭迅速的比了幾個數字。
朱沅見兩人眉來眼去,唇邊便勾起一抹冷笑。
何庭芳道:「先前都指得寬泛,許多人一同飲酒,這簽倒定得獨了,指定到了某一日,依我看,真指中了人,要多飲幾杯才是。」
眾人便道:「都依你。」
朱沅也笑著道:「依我說,橫豎是玩,一兩盅也就算了,還當真灌酒不成?」
何庭芳笑眯眯的看她一眼,以為她怕了,不免心中得意,忘形道:「可不能少了,說不定還指了個空呢,萬一指中,那可真是時也運也,須得連飲八盅才是。」
說完有意再看朱沅一眼,卻見朱沅只是微笑,不由心中一突,然而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在眾人催促下便道:「但請八月十七日生的姐妹連飲八盅。」
一語出,座上其餘諸人都沒有八月十七日生的,紛紛拍著胸口道:「這蹄子唬人,還好沒被點中,連飲八盅,饒是這酒不醉人,少不得飲急了也要暈乎。」
何庭芳幾個卻盯著朱沅,朱沅一點也沒躲避的意思,端起酒盅來。
眾人一看是她,這才想起她彷彿方才已是飲了不少,這下攤到八盅,可怎麼了得?免不得一會要失態露醜了。
朱泖心中隱隱有絲痛快:叫你什麼都比我強,今日你露了醜,倒看娘親爹爹罰不罰你!
殷舜美也是鬆快的,她其實並無欺壓人的習性,上回以為朱沅棋力弱,何芳庭安排朱沅與她對手她也是不樂意,沒想到自視甚高,一腳倒踏了個空,由不得有些憤恨,此時見她吃虧,倒是出了口氣。
朱沅眼中神色莫名,末語先笑:「何姑娘有心敬縣主酒,倒殃及我這池魚了,這原不打緊,卻太貪多了些,萬一縣主不勝酒力,可如何是好?」
眾人心中咯噔一下,果然見謙霞縣主已是手持酒盅,身邊婢女婆子個個面色如霜,目如利刃一般瞪著何庭芳。
這酒喝了怕失態,不喝吧,旁人說她一介縣主,連個簽令都擔待不起!
何庭芳一縮脖子,垂下頭,心中叫苦。
她也是舉家搬來燕京不足一年,自然不知謙霞縣主生辰。不說她,就說座中其餘人等,也是不記得的。謙霞縣主自初生洗三宴請過眾人,後頭生辰一概不曾辦壽宴,多年下來,老人都不大記得她的芳誕,更別提場中的年輕姑娘們了。
朱沅卻是前世在方家後院被困,二十歲生辰之時冷冷清清,那時謙霞縣主也嫁了人,二十歲整壽,夫家替她辦得熱鬧,方夫人等都去賀過壽,回來還說起場面難得一見,兩相對比,由不得朱沅記憶深刻。
安氏臉色也不好,她原先任務就是要顧好謙霞縣主,雖謙霞縣主令人無法親近,但總歸坐在此處看了熱鬧,不想橫插出一個二愣子,也不知從何處得知縣主生辰,要藉機敬酒也罷,卻沒有這樣給人生灌的,縣主嬌貴,萬一有些不適可如何是好?
眾人不由都打量何庭芳,心道: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父母,教出這樣痴傻沒眼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