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後她從不讓人靠近她三步以內,出門必然滿身防備。
朱沅平靜的走近了她,她以為自己有了第一個好友,卻沒料到朱沅敢當面揭穿!
謙霞縣主攥著絲帕,偏著頭不去看朱沅。
這種事情,並非勸慰可解,說得越多,她越是難堪,唯有令她自己逐漸平復了。
朱沅蓋上了匣子,下了炕行禮告辭:「……縣主,朱沅先行告退,縣主但有吩咐,再使人來喚。」
謙霞縣主沒有出聲。
朱沅輕聲道:「朱沅也並非輕狂之人,縣主還請一試。」
屋子裡靜悄悄的,謙霞縣主的纖指輕輕的撫上了瓷匣,冰涼的觸感。空氣中還殘餘著方才洩漏的那一抹異香,即便周遭全是香料,這香味也頑固的不肯被淹沒。
她自小到大,不知用了多少藥,抹了多少膏。她朱沅不過看了幾本醫書,怎麼就敢獻上藥來?!
謙霞氣惱的將匣子往旁邊一推,待推到了桌邊,眼看著就要跌下地了,她又停了手。
朱沅不是個張狂的人,也不是個愚蠢的人,這樣挑破了必然會惹惱她的事兒,她為何會做?
謙霞想起朱沅的那一句「看破莫說破」,是呀,她懂這個理兒,還執意這樣做……
朱沅回家的時候,朱泖已經回來了。
她一改往日裡面對朱沅的心虛氣短,笑盈盈的喚了一聲:「姐姐!」
朱沅也笑著頷首:「妹妹今日有喜事?」
朱泖抿了嘴笑,又意有所指的道:「姐姐待會就知道了。」
朱沅只作沒有聽出異樣。
兩姐妹竟少見的攜手往上房去,柳氏一眼看見,心裡高興:「就是這樣親親熱熱的才好。」
朱泖嬌笑著吐了吐舌頭:「看娘說的,牙齒舌頭還會磕著呢,就不興女兒和姐姐拌兩句嘴了?」
柳氏高興得直點頭。
朱泖眼珠一轉道:「今日爹爹難得休沐,女兒倒有個主意,不如就趁機賀一賀姐姐,讓兩位姨娘並灃哥兒都來前頭用飯,慶賀咱們家出了位女官!」
柳氏有些恍然,心道這孩子真是大了,嫡親的姊妹,也會因著姐姐有了好處,在利字上邊低了頭。但無論如何,姊妹和睦總是好的,這麼和睦下去,沅兒三年後從宮中出來,誰還記得前頭那一些半點的拌嘴了?
因而柳氏笑著道:「是我糊塗了,竟忘了這般喜事正該賀一賀!」
朱沅便推脫:「也不知到底能不能選上了,早早的歡喜了倒不好。」
朱泖便挽住她的手搖了搖:「姐姐,你比誰不如呢?怎會選不上,切莫自謙了,妹妹還指望姐姐帶契!」
朱沅有些無奈的看她一眼,沒有再說。
朱泖看了看天色:「這般時辰了,也不知灶上來不來得及備上一桌。」
柳氏道:「這有什麼難的,讓兩邊灶頭一齊準備便罷。」
朱家內院一個灶房用半堵牆隔開,一邊專燒主子的飯菜,另一邊燒姨娘丫環的飯菜,外院又是另外對付的了。
朱沅看著朱泖湧出喜意的雙目,也露出笑意。
兩邊廚下一齊開火,不一會兒就辦了一桌菜來,柳氏使人請了朱臨叢並姨娘、孩子們過來,團坐一桌。
自上回尷尬而散後,一大家子這是頭回再聚齊了用飯。
朱臨叢舉著杯子道:「今日不拘大小尊卑,都緊著量來!」有意要熱鬧起來。
賈姨娘十分捧場,滿面笑容:「咱們大姑娘是個有造化的,就是婢妾,來日也必能沾光呢!」
趙姨娘心中不屑,覺著這一家子為著這麼點才有了影兒的事就高興成這樣,眼皮子也太淺了些,不過她到底也不敢露在面上,舉起杯來道:「大姑娘生就一副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