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出言調笑:「你這小野貓,都服軟了,還不情不願的。」
沈娘娘在他胸口捶了下拳:「你這薄情郎!」
這一聲,倒不同於以往撒潑,反倒軟綿綿的撓人心肺。
皇帝簡直是應著聲,又龍精虎猛了一分。
他嘴角含著笑意,動作卻略有些粗魯。
還有什麼比對著你十數年不假辭色的人,馴服的軟倒在你懷中更令人有成就感呢?
鳳儀殿的宮人多數是從未遇過這種場合的,聽到暖閣內傳來的聲響,不免都有些尷尬的埋下了頭。
朱沅卻是垂著眼,在心中思忖。
說皇帝好|色,那也不盡然,後宮中的嬪妃還遠遠沒有將各處宮室填滿。
但說他不好|色,那就更不準確了,若非如此,戚夫人豈能得手?
如此說來,他倒是重質不重量了。
要論美貌,沈娘娘自然遠非戚夫人對手。
但戚夫人三十餘的人了,還年復一年,日復一日的嬌弱溫婉,宛如十八少女。皇帝又是個可以肆無忌憚納選美|色的人,戚夫人就是再美,那也是有些過於單調的。
且細看皇帝的喜好,也能分析出一二:十數年來如一日同皇帝硬挺的沈娘娘,皇帝瞧著也不是完全就沒了情意了。宮中如今正當紅的姜貴妃,那也是個跋扈的主兒。
那麼,估且就以為,皇帝其實還是挺喜歡有些野性的美人兒?
沈娘娘既然無法同戚夫人比美貌,那倒還不如同她比風情了。
不必裝著十來歲的小姑娘,三十餘歲,那就有三十餘歲的風情,再不時的本色出演,露一些小性兒,倒也不怕撓不到皇帝的癢處。
沈娘娘扯了被子半遮住身體,並不黏乎乎的依偎在皇帝懷裡,反倒喚宮女送茶水入內。
皇帝微微一怔,沈娘娘從前,絕不願意任何一隻母蚊子看到他的身體,更別說是宮女了。說好了大度容下幾位嬪妃,但每當皇帝寵幸了旁人,沈娘娘的臉色總是擰得出水來。
皇帝卻不是能被沈娘娘牽著褲腰帶的人,時日一久,不免覺著她煩膩。
戚夫人送至面前,一大半是為她美|色所惑,也有一小半是為著治一治沈娘娘的氣量胸襟。
就是中間沈娘娘對著皇帝冷若冰霜,動輒發作呢,皇帝也絕對有這個自信:那是愛之深,恨之切。
豈料現在看她歡好過後,一幅有些饜足,又有些疏離的樣子,倒叫皇旁有些失落了。
沈娘娘就著宮人的手喝了半盞茶水,刻意控制自己不去看皇帝。
她想起朱沅說過的話。
想得到一個人,死死的纏住他,只會讓他一腳蹬開。
重要的是細心的自我雕琢,就像是讓一塊美玉逐漸顯露出光華,令人一見之下不得不心喜,再難移開目光。
要的是引誘,而不是糾纏。
這很難,可是她必須做到。
想到這裡她又自嘲的一笑,也不知這還未婚配的小丫頭片子,那來這些道理。偏她說得又有理,讓她只能信了她。
皇帝見她發笑,傾身過來攬住了她:「笑什麼,嗯?」
沈娘娘哼了一聲:「你猜。」
皇帝裝模作樣道:「你這是高興的?」
沈娘娘學著滿嘴的謊言:「笑我自己,不成麼?」
皇帝喲了一聲:「怎麼說?」
沈娘娘一根指頭從他喉結慢慢往下劃,從下頭抬眼偷瞄皇帝,狡黠的笑:「笑我自己傻,這十數年,也不知道都便宜了誰。」
慢慢的,手滑到下頭,探進被子握住了皇帝的命根,曖昧的道:「皇上可要補償臣妾啊……」
皇帝確實真心喜愛過沈娘娘,甚至也一直並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