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素徐巖一早便到了,也不知聽嚴觀等人說了什麼,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暴躁,柳凝現身後方才臉色稍霽。
這時候便能體現出看不見的好處了,任其如何暗朝洶湧,柳凝一概不知。
聽聞諸位要來同上清門討個說法?
他說話的聲音不急不緩,有種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從容,卻也因為太過溫和,容易讓人產生好欺負的錯覺。
當年商行闕是尊師謝掌教親手斬殺,緣何會在今時今日再度現世?難道是謝掌教手下留情了不成?
話裡話外,就差沒說謝憑瀾和魔頭互相勾結了。
這番質問真是好笑,彷彿只要柳凝點了頭,謝憑瀾立時就成了十惡不赦之人,連帶著上清門,也成了藏汙納垢之地。
秦墨是有些幸災樂禍的。
謝憑瀾對不起他,對不起師兄,對不起上清門,唯獨沒有對不起這些人。
而現在,這群人不由分說就往他頭上扣了一頂大帽子。
謝憑瀾若殺的了那老妖怪,就不會大費周章將他關進秘境裡了。
無憑無據,還請慎言。
柳凝平靜地說出這句話,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,不動聲色皺了皺眉。
被發現了。
秦墨默默往回縮了縮。
相比之下,懷素可沒這麼好脾氣,似要將藏酒被盜的憤怒發洩出來一般,說話宛如噴火。
說法?商行闕難道是我上清門一派的責任不成?或淵一戰,是謝師兄以一人之力應對魔尊,諸位安享百年和平,如今又有什麼立場來指責他?
既然各家各派只知明哲保身,那他們站出來就是情分,而非本分。
徐巖雖然不善口舌,但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,儼然一副要打架隨時奉陪的模樣。
眼看氣氛凝滯,嚴觀趕忙笑呵呵做起了和事佬,我等來此,並非為了興師問罪。
懷素冷哼一聲。
嚴觀笑了笑,繼續道:只是此事實在令人疑惑,那魔頭又是個殘忍嗜殺之徒,未免人心惶惶,還請貴派給個解釋,也好及時商討對策。
說什麼商討對策,還不是各派人才凋零,無人可與商行闕一戰,想叫柳凝收拾爛攤子罷了。
又想叫人背鍋,又想叫人辦事。
想的可真美。
嚴掌教。柳凝緩緩道,天生魔物憑戾氣而生,殺之不盡,此乃前人手札所記,如若不信,可入藏書閣一觀。
其實在秦墨告訴他之前,柳凝也不清楚,但這手札卻是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