員都對房俊之舉措深惡痛絕,畢竟大家都是在官場廝混,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在暗地裡使喚,這本就是不可避免,身處這個大染缸裡,又有誰能冰清玉潔、完全按照規章制度辦事?
房俊這番舉措之所以惡劣,是因為一旦在之後有人有樣學樣,那麼大家還如何當官?
背地裡的手段招架不住,便撒潑耍橫大打出手,連體面都不要了,這如何使得?
長此以往,官場之上憑藉的再非是政治智慧和家世底蘊,而是隻憑藉聖眷與拳頭,簡直有辱斯文!
所以這股風氣必須在其萌發之始便狠狠的扼殺掉,幾乎所有關隴官員都被動員起來,無論公開或是私下裡的場合都對房俊口誅筆伐,彷彿其大鬧吏部的行徑堪比董卓入京、霍光亂政,足以遺臭萬年,罄竹難書。
只可惜限於這個時間段各部衙門都已經陸續封衙,所造成的影響極其有限,而且隨後不久李二陛下便公佈了對房俊的懲罰——罰俸三年,以觀後效。
連以往的保留專案杖刑或者鞭笞都沒有。
這就完了……
朝野震驚。
房俊那是差錢的人麼?哪怕罰款個十幾二十萬貫也好啊,三年俸祿算個球啊?大家也都從李二陛下的這道旨意當中嗅出了一些用意,除去房俊一如既往的聖眷優隆冠蓋朝野之外,更有對關隴貴族們不遺餘力的打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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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方面默許關隴貴族支援晉王參與爭儲,一方面又一以貫之的對關隴貴族施以打壓,這種前後矛盾的操作,讓很多人都看不明白……
盧國公府花廳之內,程咬金與房俊對坐,程處嗣、程處亮、程處弼、房遺直幾人陪在一旁,面前圓桌上美酒菜餚無數。
今日程咬金邀請房俊過府宴會,兩家算是通家之好,除去房玄齡已經完全謝絕宴請,母親盧氏、長媳杜氏、高陽公主、武媚娘、金勝曼、以及房遺直的妻子小盧氏等女眷也都一同前來,正在隔壁廳中由程處亮的妻子清河公主以及盧家女眷款待。
自從程處弼進入東宮,成為東宮六率之一,程咬金這個風吹長草兩面倒的傢伙,也完全投向了太子一系。
官場之上的規矩歷來如此,若是中立,那就置身事外兩部相幫;若是摻和進來,那就要一心一意的擇一而從之,萬萬不能首鼠兩端、模凌兩可,不僅最是遭人嫉恨,而且往往裡外不是人。
程咬金這人看似粗獷,實則政治智慧最是高絕……
宴席之上推杯換盞,酒過三巡,程處嗣紅著臉讚歎道:“二郎之聖眷,當真冠絕天下。將吏部衙門鬧得天翻地覆這麼大的事兒,居然也只是輕飄飄的罰俸三年便不了了之,真是羨煞旁人!”
衝擊中樞衙門,這是何等罪過?
若是換了一般人,不說死罪吧,最起碼也得一個流放三千里,哪怕是朝中功勳,也得降職奪爵以儆效尤,所以當李二陛下的旨意從太極宮裡傳出來的時候,驚掉了一地眼球。
整個帝國都知道李二陛下寵愛房俊,可是如此輕飄飄的責罰,也實在是太過了些……
程咬金呷了一口酒,瞥了一眼自家兒子,然後看著房俊,笑問道:“二郎也為此沾沾自喜?”
房俊苦笑道:“叔父切莫玩笑,小侄如今夜不能寐,惶惶不可終日,哪裡有一絲一毫的喜悅?相比起來,小侄倒是寧願陛下狠狠責罰一番,哪怕是降職降爵,反倒踏實一些。”
事有反常即為妖。
李二陛下的反應幾乎不能用一反常態來形容了,簡直就是匪夷所思,即便是房俊明知道李二陛下不會嚴厲懲處於他,卻也沒想到居然是這般輕飄飄的一個處罰。
這勢必會使得整個關隴貴族生出同仇敵愾之心,畢竟是老牌的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