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密的雨聲並不能遮掩殿外的聲音,聽著那一聲聲由遠及近“越國公威武”的呼聲,感受著那份真心實意、誠摯熱忱的擁戴、崇拜,殿上群臣面色各異、心思不一。
無論是誰,都看得出今時今日的房俊已經無限接近於“權臣”之地步,雖然較之董、霍之輩稍有遜色,但只要擊潰叛軍、扶保社稷,假以時日誰知他能走到哪一步?
而一個“權臣”的出現,是不符合所有人的利益的……
李承乾面露喜色,居然直接起身,笑著說道:“當下局勢,全賴越國公衝鋒陷陣、擎天保駕,可謂居功至偉,諸位愛卿當與朕一同至門口迎接。”
一旁的劉自眼皮子抽搐一下,連忙阻止:“陛下明鑑,雖然越國公勞苦功高,足以當得任何禮遇,但畢竟君臣有別,陛下若至門口相迎,亂了君臣禮數,唯恐那些不明真相之人以此來攻訐越國公,到時候非但陛下之心意遭受曲解,甚至為越國公帶來麻煩,畢竟,董、霍之輩殷鑑不遠,陛下當引以為戒……”
他只提董、霍,已經是有所保留,實際上心裡想的卻是“王、楊”,王莽與楊堅都是聲望威隆,獲取皇帝的絕對信任,結果卻是篡國謀逆、自立一國。
當然,提出“董、霍”已經是他的極限,萬萬不敢將房俊比作“王、楊”,否則以房二那廝的棒槌脾氣,說不得就能將他打殺在這武德殿上,誰也攔不住的那種……
李承乾腳下頓住,眉頭緊蹙。
他自然知道劉自一定會站出來阻止自己,畢竟自己這個皇帝對房俊的優容已經達到君臣之極致,就差如秦始皇那般稱呼一聲“相父”了,如此無限拔高房俊的地位、威望,文官系統豈能坐視不理?
但他認為這是房俊應得的,已經做好準備無論劉自說什麼來阻止都一概不予理會,但劉自卻反向勸阻,認為如此會給房俊帶來更多攻訐,如此李承乾就不得不多加考慮了。
許敬宗在一旁低聲道:“陛下,劉侍中雖然心口不一、用心險惡,但這話不無道理,您還是安坐於此,等待越國公入殿覲見吧。”
劉自差點氣吐血,怒目相視。
許敬宗目光回敬,怡然不懼。
李承乾瞅著兩個鬥雞一般的文臣領袖,終於嘆了口氣,擺手道:“罷了,便依愛卿所言便是,都坐下吧,大敵當前自當團結一致,豈能處處針鋒相對、內耗內鬥?都少說兩句,聽聽越國公介紹殿門外的戰況吧。”
“喏。”
“微臣遵旨。”
劉自、許敬宗兩人瞪視一眼,各自歸座。
李積在一旁眼觀鼻、鼻觀心,彷彿對一切都莫不在意……
須臾,房俊大步走入殿內,在門口處便站定,單膝跪地:“微臣覲見陛下!”
李承乾欣然道:“愛卿不必多禮,快快上前。”
“謝陛下。”
房俊這才起身,脫下鞋子,踩著光潔的地板來到御桉前,站定拱手:“不知陛下召見,有何要事?”
李承乾示意一旁的內侍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房俊身後,笑道:“越國公甲胃在身,不妨入座再談。”
“喏!”
房俊應下,撩起裙甲,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面對皇帝,其餘群臣分居兩側,皆以一種豔羨的目光看著他寬厚的嵴背。
一旁的張亮更是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。
大丈夫,當如是也……
李承乾見房俊坐下,這才問道:“外間戰況如何?”
眾人都豎起耳朵,雖然戰報一直不斷的呈遞至此間,但身為統兵大將奮戰在第一線的房俊才是最為了解戰況的那個人,故而房俊的話語才能更為清晰的勾勒出當下局勢。
房俊穩如泰山,沉聲道:“啟稟陛下,叛軍入城之兵力在七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