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都敢燒,膽大包天,卻沒創下什麼收拾不了的禍,如今照樣活蹦亂跳的,按理說,其他本領不知有多少,保命的本領應該是不缺的……可那殷沛並非是可以常理度量之人,他自己已經武功高強,身上還帶著那種見血封喉的怪蟲,周翡單獨追出去,會不會出什麼事?
李晟艱難地維持著自己處變不驚的假面具,心裡的不安好似一鍋架在火堆上的水,開始是冒泡,隨後天越來越亮,“水”也越燒越沸,“咕咕嘟嘟”地眼看要炸鍋。
柳家莊裡的這些蠱蟲和藥人都倒了,依照常理推斷,很可能是母蠱被殺了。
蠱母怎麼死的?是不是周翡殺的?
李晟方才連周翡什麼時候突然失蹤的都沒看見——如果真是她殺了母蠱,能從殷沛那全身而退嗎?萬一不能,他回去怎麼跟大姑姑交代?
李晟越想越擔驚受怕,偏偏所有人都不讓他全神貫注地坐那擔心,時時刻刻不叫他消停。
“李少俠,這些藥人的屍體你看怎麼辦?”
“李少俠,傷者都安排下去了,你看那些中了蠱毒的怎麼處理?”
“李少俠,我聽說近日有北斗的人在附近出沒,咱們鬧出這麼大動靜來,會不會招來朝廷走狗?”
“李少俠……”
煩得李晟後悔得肝膽俱裂,恨不能回到頭一天晚上,抽自己兩巴掌,他狠叨叨地自己跟自己較勁,心裡道:“怎麼哪都有你,當這是蜀中山頭嗎,跟著瞎攙和什麼?輪得到你出頭嗎?”
李晟到柳家莊來,純粹只是“人情面子活”,李瑾容命他帶幾個人過來撐個場面而已,所以十八藥人剛一露面的時候,他一看形勢不對,立刻就跟其他門派一樣縮了。
四十八寨以前自成一國的時候,幾乎不與外人來往,可是幾年前曹寧帶兵圍困蜀中那一回,卻叫李瑾容看出了寨中不少門派都有“一代不如一代”的趨勢——想當年跟著李徵老寨主打出“奉旨為匪”的那些都是何許人也?隨便丟一個名字出去都能落地有聲,砸出個噹噹響的坑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