氣,怎麼也哄不好”的情景。
駱聞舟那天晚上確實有一點焦躁,費渡感覺得出來,但沒有到生氣的地步,只是最後,費渡確實沒弄清自己有沒有哄好對方,也許是因為這個,他在夢裡多少有些記掛,而他的夢不知道為什麼要小題大做,放大這一點輕微的記掛。
費渡有點疑惑,感覺自己最近是操心得少了,多大點屁事都能佔一席之地。他歪著頭斟酌片刻,沿著“壓力源深度”的座標軸,往下少許挪了一點,畫上了,課上得特別好……那時候是不流行學生給老師打分,要不然,他肯定年年能評上最受學生歡迎的老師。偶爾一些刺兒頭問題學生,教導處、思政老師都管不了,把他找來保準管用。我們宿舍當時就有一個,梗著脖子被他叫去談了一個小時的話,也不知他說了什麼,那個兄弟回來以後痛哭流涕,恨不能重新做人。”
駱聞舟:“顧釗和他也有交集,對吧?我查了他的工作履歷,顧警官去進修的時候,正好是他帶的。”
“嗯,”陸有良點點頭,“顧釗認真,回學校念在職研究生不是為了混學位升官發財,是真想學東西的,很下功夫,看過的書都會做筆記,週末從來不休息,不懂一定要問明白,有一陣子開口閉口都是範老師。畢業的時候他請客,我們幾個兄弟和範思遠都去了。”
“他跟範思遠關係很好。”
“很好……”陸有良遲疑了一下,又說,“唔,很好,顧釗其實不是特別活潑外向的人,親疏很有別,看得出來他跟範思遠是真的挺好,只是誰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想的?”
駱聞舟又問;“ 埃德蒙·唐泰斯(二十二)
費渡很快就在樓下打到了車,他一隻耳朵塞著耳機,衝司機一笑,報了地址。
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好幾眼,一不小心對上了費渡的視線,愣了愣,露出了個有點諂媚的笑容:“那地方住的可都是有錢人,我只能給您停在外頭,進不去。”
費渡在翻看手機的間隙裡給了他一個點頭:“行。”
眼看到了年根底下,燕城的人口好似南來北往的候鳥,飛走了一大半,街道頓時空曠了起來,計程車的生意也不那麼好做了,司機大概是自己一個人趴活趴得久了,並沒有看出客人不大願意聊天,依然不依不饒地試圖搭話:“您是自己家住那邊啊,還是探親訪友啊?”
與此同時,費渡的耳機裡傳來一句請示:“費總,有輛車一直跟著你,我們綴著呢,剛才他們好像察覺到不對,現在要跑。”
“送上門來的,當然要堵住他。”費渡輕描淡寫地吩咐,隨後他抬起眼,看向計程車前面的後視鏡。
司機再一次對上他的目光,莫名覺得一陣涼意從後脊樑骨爬了上來,自己好像成了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。
費渡要笑不笑地看著他,溫文爾雅地問:“不好意思,我沒聽清,您剛才說什麼?”
司機再也不敢多嘴,一路噤若寒蟬,不時看一眼後視鏡,快且平穩地把費渡送到了他家舊宅外圍,按下計價器:“您好,到了,要發票嗎?”
費渡坐著沒動。
司機回頭看了他一眼,可能是熱空調開太大了,他額角竟然有些冒汗。頂著這一頭熱汗,他衝費渡笑了一下:“先生,我只能開到這了,你們家小區不讓外面的車隨便進。”
“我們家小區?我說過我們家住這小區嗎?”費渡架著二郎腿,手肘撐在車門上,是個十分休閒放鬆的坐姿,眼神裡卻滲著有些危險的光,“師傅,您會相面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