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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都說開成這樣了,周母的姿態也擺開了。
“言言,雖然我一直瞧不上你,但是我知道你對浩欽的心不假,否則你不會一直隱忍著我,直到剛剛才爆發出來。”
周母這也算說了句公道話,只是聽在言言的耳朵裡,竟全是悲哀。
原來婆婆一直知道她在隱忍,那她這樣做便是存心給她找不痛快了。
“所以呢?媽看重我對他是真心,目的是什麼?”
大抵受了周母說要離婚的刺激,言言頭腦格外清醒,算是有了赴死的決心。
周母笑了,“我相信你不忍心看著我兒子絕後。”
“……”言言緊咬著下唇,全都被婆婆給猜對了。
“我兒子是重情重義的人,他不可能因為你不能懷孕就跟你離婚,所以我希望你能接著瞞下這件事,找個別的理由跟他提離婚。”
周母的思路順暢,恐怕她想了很久了。
言言在桌下的手攥著衣服,心跳得好像剛剛跑了馬拉松,似乎最後一條路都被周母封住了。
她存在僥倖心理,將希望寄託於周浩欽的重情重義,她也覺得周浩欽不可能因為不懷孕就跟自己離婚。
“你是真心為他好嗎?”周母的語氣柔了幾分,開始了她苦口婆心地勸說。
“即便你們現在相愛,可我不信這世界上沒有無法冷卻的愛情,這份感情只會一天一天一點一滴地化作為親情,而親情的紐帶就是孩子,可是你……”
周母沒再說下去,把想象空間都留給言言自己,有時候不說出來,遠比說出來的威力大,就讓她自己去想吧。
眼淚模糊實現,明顯言言被周母的話撼動了。
“周浩欽雖然不會埋怨你,但再沒有後代,會是一輩子的遺憾,我想你除了遺憾,更多的是自責吧,畢竟你那麼愛他。”
“……”眼淚噼裡啪啦地掉,言言已經被婆婆說動了,她承認自己沒法整日活在愧疚裡,甚至周浩欽對她的好都能讓她陷入自責。
“好,我跟他提。”
周母聞言臉上的神色輕鬆幾許,只是轉而又變成擔憂。
“那你想用什麼理由,一般理由浩欽都不可能同意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?”言言看向周母,不知道她要用什麼辦法。
“我們演一場戲,我說你出軌,你認了就是。”
讓她承認自己出軌,然後離婚,這算盤打得真好。
從心口一寸寸冷下去,冷意傳遞到四肢百骸,遍體生寒。
言言低頭沉默良久,周母怕她不答應又添了一句:
“這回毀了你的名節,所以我不會外揚,等你們離婚以後我給你十萬作為補…”
“別說了,我答應,也不需要你的錢。”
言言不想在這個包間裡待下去,擦了一把臉上清晰的淚痕,拿起包直接離開了。
周母看著被關上的門,一直以來心裡的刺算是拔除了,她知道言言不會食言的,既然她答應了,就一定能做到。
鐵鐵撞撞出了飯店,一出門言言被外面的太陽光刺得閉了閉眼。
這世上有兩種東西不可直視,一是太陽二是人心,今天,她算是都領教了一遍。
心正在凋零的瞬間,周遭幾不可見的事物都激烈無比。
微風都刺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