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露臺風不小, 吹動著樹葉,發出令人愉悅的沙沙聲。
表面的情緒未變,內心早已波瀾翻騰, 少女時的怨念跟遺憾,彷彿也隨著這一聲散開。
對視許久,蘇墨掀唇道:“傅先生, 你可能需要看一下醫生。”
睜著眼睛說瞎話,也是一種病。
傅時朝走過來,在距她十公分的距離停下來, 身上有淡淡的木香, 清淡的在空氣中散開,“醫生的確通知我這周複查, 有興趣陪我嗎?”
蘇墨看著他,沒回答。
他又道:“這算是傅太太的職責嗎?還是協議只是單方面的,對你並沒有限制。”
說到這裡抬了下眉, 似是有些惱, “早知道就不該只是口頭協議,應該白紙黑字的寫下來,蓋章簽字。”
蘇墨笑了下,“我要陪你去, 有什麼好處?據你所知,我挺忙的。”
目光相對,坦蕩蕩的, 是聰明人的遊戲。
傅時朝低笑,低聲抱起她, 大踏步的往臥室的方向走。
蘇墨低呼一聲,下意識抬手抱住他,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才眼神情緒表達錯誤,還是他理解不對,導致他這是想肉償?
倒也不止於此。
但公主抱女孩都喜歡,她安心享受。
到了臥室,傅時朝沒有空出的手來開燈,更沒給她機會,而是藉著走廊的光,在昏暗裡送她上柔軟的床。
視覺被減弱,觸覺倒靈敏起來,放下時,他低頭,臉碰觸到她的,只一瞬,溫涼的感覺下一秒消失。
蘇墨安靜看著他,看不清,只能看到面部明顯的明暗線條。
最暗處是鼻樑,像是素描話畫本上極重的一筆。
他在她身邊躺下,面對著她,問:“這樣算不算?”
蘇墨才反應過來,他所指的獎勵,就是公主抱,從露臺抱到臥室,沒有一定體力無法走過來。
她在黑暗裡笑,笑自己,也笑他。
這麼單純,蘇墨自愧不如。
“可以考慮。”她道。
兩個人和衣躺下,安靜的只有呼吸聲。
靜默了會,蘇墨問:“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,又為什麼跟家裡人關係這樣差嗎?”
上一次在蘇家也是如此,家裡人處的跟仇人也差不多了,偏偏還拉上了他。
任何人被牽扯進來都應該一頭霧水吧。
“我知道你跟家裡的關係不好,雖然不清楚原因,”傅時朝頓了下,“但我想你會是對的,做什麼都有你的原因。”
蘇墨斂了下眼睫,掩蓋情緒。
其實都不用掩飾,昏暗的光線,能看到什麼?
在抬眼皮時,她笑了下,“恭喜你啊傅先生選擇了正確答案,不至於被我惱羞成怒掃地出房間。”
傅時朝往她的方向靠,鼻尖碰觸到她的,這樣的距離能看見的只有彼此的眼睛了。
“只要你需要,我都會在。”
心,似乎不受控制的跳了下。
蘇墨笑,或許他現在說的都是真心的,但深知是有時效性,她要真信了那才是無可救藥。
兩個人安靜了好一會。
似乎默契覺得就這樣躺著也挺不錯。
片刻後,傅時朝先出聲道:“我想我可能有些認床,次臥時很難睡著,在這裡,已經開始有了睏意。”
這樣的小把戲,兩個人都心知肚明。
蘇墨道,不以為意道:“好啊,那你留下來。”
傅時朝也沒想到她直接同意了,那些還沒來得及用出來的小把戲突然變得毫無意義。
但下一刻,蘇墨撐起手來,“我過去,我倒是不認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