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的事,楊吱有些臉紅,轉身往門診部大樓外面走:“不想和你說話了。”
寇響加快步伐一路追在她身後,從門診部大樓出來,走到了霓虹璀璨的馬路邊上。
他的嘴角噙著抑制不住的微笑:“我感受到了。”
楊吱還在生悶氣:“終於感受到你的臭不要臉?”
“不是。”寇響笑了笑:“你的回應。”
她怔了怔,回頭望向他。
路燈下,他的眼眸沉在高挺眉峰陰影間,卻越發顯得烏黑明亮。
“我感受到,你對我的回應。”他收斂了笑意,坦坦蕩蕩張開手:“抱我一下吧。”
無比鄭重,無比虔誠。
楊吱臉頰突然竄上了來一抹緋紅,她別開腦袋,低聲道:“我沒有回應你。”
背後,寇響輕鬆地說道:“總有一天,你會想要主動抱我,然後恨不得天天抱我。”
“沒有那一天!”
寇響凝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,喊道:“一定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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寇響和徐嘉茂發生衝突的那天下午,徐嘉茂最後兩節課沒有上,他手臂被板凳的粗糙邊緣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痕跡,鮮血嘀嗒嘀嗒淌了一地。
他用衣服包裹著手臂,徑直去了醫務室。
徐嘉茂對自己的身體絕對愛惜,從小吃過不少苦頭的,也捱過不少揍,他才知道,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,沒誰在乎你,如果你自己都把自己看成爛命賤命一條,那就真活得蛆蟲都不如了。
他得多疼疼自己。
醫務室護士給徐嘉茂處理了傷口,叮囑他忌辛辣勿沾水,徐嘉茂滿口答應,又對護士道:“我後頸還疼。”
護士拉開他的衣領看了看,說道:“都淤青了,又是跟人打架吧。”
“沒呢,打籃球撞的。”
“能撞成這樣也是不容易。”護士阿姨略帶諷刺地說:“年輕人,肝火別那麼旺。”
徐嘉茂無傷大雅地笑了笑。
“我給你開個單子,自己去藥房拿治活血化瘀的藥來塗塗。”
“謝謝護士姐姐。”
一聲護士姐姐,叫得這位年逾四十的阿姨心花怒放:“這麼小就學得油嘴滑舌,將來還得了。”
徐嘉茂說道:“不然怎麼好找媳婦呢。”
“呵,年紀輕輕就想著媳婦呢。”
“是啊,我媳婦兒...”徐嘉茂腦子裡出現一抹白裙子的背影,他話語頓住,良久,搖了搖頭。
護士離開之後,他又在病房裡兀自坐了會兒,然後拿著醫生開的單子,去樓下病房取藥。
“38一瓶,有學生證嗎?”
“有。”徐嘉茂遞上自己的學生證。
“有學生證給20就行了。”
徐嘉茂取了藥,回身的時候,一襲白衫裙晃了晃他的眼睛。
心頭突然一刺。
宋茉從他身邊經過,看也沒看他,徑直去藥房視窗對醫生說:“拿一盒雲南白藥。”
徐嘉茂回身看她,這些年她長高了不少,身段因為逐漸成熟而顯得緊緻,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胖乎乎的糯米糰子。
她經過他身邊的時候,似有似無漫來一陣馨香。
徐嘉茂心頭緊了緊。
在她拿了藥準備離開的時候,徐嘉茂突然開口:“受傷了?”
“沒有。”宋茉的聲音很平靜:“給別人拿的。”
“誰這麼大的面子,能讓宋大小姐親自送藥。”
宋茉冷著臉,不想理他,轉身離開了。
這是他轉來附中這麼長的時日裡,第一次和她講話。
徐嘉茂心裡突然緊得難受,看什麼,什麼都不得勁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