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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園。
屋子裡燒著暖香,窈娘翻身朝著內壁,閉上眼裝睡。
陳用吉瞧見床榻的起伏,抿唇坐在床榻邊上。
“還生氣呢?”
窈娘沒理他。
算是她前些日子被迷了心竅,居然真的會相信他會改了從前的性情。
“昨日是我錯了,算我對不住你。等過幾日有了閒暇,我再帶你出宮去玩·······”
陳用吉難得絮叨了起來。
窈娘終於忍不住,抬手捂住耳朵。
陳用吉的聲音驟然消失,他自知理虧,抿了抿唇。
“你是淋了雨,才會身體虛弱,往後若是沒什麼必要,日後就不要再去園中亂走·······”
“如今是又要把我鎖起來了?”
窈娘起身,冷笑看著陳用吉。
“不是,你想去當然也沒人攔你,我不過是隨口一說。”
“你是隨口一說,可那些宮人若是聽見了,只怕把你的話看得比聖旨還重。”
窈娘算是拿準了陳用吉的命門。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,其實她現在已經接受了陳用吉喜歡她的事實,並以此作為把柄,處處要挾牽制她。
放在從前,她又哪裡敢這麼對他說話。
青州戰事未歇。陳用吉本來就是抽出空子才來哄窈孃的,司禮監伺候的小張子早就在西園外侯著。他不欲跟窈娘爭吵,也不久留,只吩咐了宮人將她照拂好,就匆匆回了司禮監。
窈娘在屋子裡呆不住。
想起昨日他判若兩人的舉動,心中仍然覺得有些不對。便直接叫了宮人,再往昨日的長水亭中走一趟。
園中翠綠,石亭依舊。
只是看經書的人不在這裡。
窈娘逡巡著四周,皺眉。回想起來,許多事情都顯得不對。
進來朝政如此繁忙,陳用吉昨日又如何會能得了空閒,來這裡讀經?
太液池風光正好,開得正茂的芙蕖像一朵朵含羞待放的美人。
遠處竹林清脆欲滴,簌簌作響的綠竹林中,依稀有個提著水桶的小沙彌。
小沙彌手中提著半桶水,見到窈娘和眾人,忽然驚叫一聲,丟開水桶便轉身跑走。
木桶掉在地上,清水灑了滿地,動靜實在不小。
窈娘遠遠看見小沙彌,還當是自己眼花。
太平寺中的小和尚,為何會出現在宮裡!
“清遠!”
她揚聲,那小沙彌回頭,果然就是在送她出寺的沙彌清遠。
清遠神色錯愕,只是腳步慢下來一瞬,給了窈娘機會!
窈娘拋下宮人,提起裙襬跟上。
小沙彌在這裡,那位小聖僧豈不是也在這裡。
只是,本來在太平寺中禪修的僧人,為何會到了宮中。
她有種預感,近日來的種種疑惑,只怕近日就能解開。
茅屋外,秦二帶著兩個錦衣衛,時刻關注著屋中人的一舉一動。遠遠見清遠跑得上氣不接下去,眉頭就是一皺。
“慌什麼?!說是去打水,桶呢?”
清遠說不出話,呼吸急促。
秦二抬頭,神色猛然就是一變。
窈娘已經追了上來。
“你怎麼在這兒?他在裡頭?”
她看見陳用吉的貼身侍衛秦二,下意識便覺得屋裡的人應該是陳用吉才對。
“殿下,這裡不是您應該來的地方,殿下請回!”
竹林聲簌簌,隔著窗戶,窈娘明明能看見屋中有個男子。
她皺眉,“你要攔著我?”
秦二垂首,有些慌張。“大人交代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