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承煜搖搖頭。
花時這話說得好沒底氣,可見他與自己一樣,束手無策。
因這雖然是醉話,可有道是酒後吐真言,其實他內心何嘗不是這麼想的?他為了太子這個位置,整天逼著自己努力刻苦,不能落後於那兩兄弟半分,十分勞累,有時候,他真的是不想做了。
可是,那也只是一剎那的想法。
他是太子,是將來的帝王,這個位置,他絕不能拱手讓與別人!
他突然又起來,命宮人給他穿衣服。
花時問道:“主子要吃什麼?”
“不吃了。”
趙承煜擺擺手,洗漱完就去了景仁宮。
皇太后也是才起,聽說他來,笑道:“你來那麼早,可是要陪哀家用飯?”
趙承煜點點頭,強笑道:“是的,皇祖母。”
皇太后觀他面色,想一想,命眾人退下。
“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?”皇太后與趙承煜的關係算是不錯,一來方嫣此前病中,她幫著帶過一陣子,二來,趙承煜長大後,常陪伴她,故而比另外兩個孫兒都要來得親。
是以皇太后對這個孫子確實有幾分感情。
趙承煜低聲道:“昨日孫兒不小心吃醉酒,說了混賬話。”
皇太后一聽,笑道:“這有什麼,喝醉酒自是要說胡話的。”但頓一頓,她明白了趙承煜來的目的,看來這胡話說得不是時候,他那麼緊張,應該是與皇上有關了,皇太后的眉頭皺了起來。
趙承煜道:“但這些話非孫兒本意。”
皇太后道:“胡說又怎會是本意,這誰人不知?”她笑了笑,寬慰趙承煜,“你年紀還小,在喜宴上吃了酒,自然是有些不適應,莫多想。”
趙承煜看皇太后是支援他的,心情好了一些,嗯一聲,笑道:“皇祖母快些用早飯罷,可不能叫孫兒耽擱了。”
皇太后就命人端來早膳。
花時這會兒立在趙承煜身後,嘆了口氣,這宮裡,自家主子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皇太后了,可就是不知道起不起得了作用。
畢竟皇太后連廢后都不能阻止,又能做什麼呢?且死馬當做活馬醫罷。
主僕兩個都有些惴惴不安,幸好過去幾日,趙佑棠並沒有任何反應,皇太后這日見趙佑棠來請安,免不得就想試探一下。
不過這醉酒不醉酒的倒不好說,母子兩個閒話幾句,皇太后問道:“等明年承衍這年紀也該封王了罷?那會兒靖王,寧王差不多都這時候,過兩年還得娶妻,哀家看哪家有合適的姑娘,得提早給他留著了。”
她語氣很輕鬆,就像是在關心孫兒。
可趙佑棠是何等人,他立時就想到趙承煜來過景仁宮的事情。
那天趙承煜在醉酒時說的話,他聽萬思順回稟過,當時不用說,自然是生氣了,兒子抱怨父親偏心,哪個父親會高興?還說什麼不當太子的胡話,但即便如此,他也沒有把趙承煜叫來訓一通。
只因太子確實不是那麼好當的,這個身份承擔了太大的壓力,且方嫣又被廢,作為廢后的兒子,滋味更是不一般。
他可以理解他這二兒子的處境,但作為父親,作為一個帝王,卻也對這兒子失望,畢竟趙承煜不只是他的兒子,他還是一個太子,未來的儲君。
如今皇太后提到封王的事情,可見是與之有關。
她也怕自己會廢了趙承煜,另外立別的兒子?
趙佑棠微微笑了笑道:“封王自是要封的,但現今也不去藩地,朕覺得不用著急,再緩兩年罷。”
皇太后這心裡就是咯噔一聲,但也沒往下說,這些年她早已習慣趙佑棠的性子,一旦他說了怎麼做,基本上就是無法更改的,不用說,還是這等大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