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佑棠斜睨她一眼,只見她上身穿了件淺碧色紅繡石榴花的小衫,襯得肌膚如玉,就跟外頭的月光一樣,有瑩瑩的光。
他驚奇道:“你這是上了什麼粉了?”
“他們新近呈來的,好似裡頭有些珍珠。”馮憐容看他盯著自己,不由一笑,“皇上喜歡?”
“挺好看的。”他伸手摸摸她的臉,光滑粉嫩,“不錯,不似那些油膩膩的,合適你。”
“那得叫他們多弄幾盒來了。”她身子歪過去,很自然的倚在他手臂旁,瞄到他手裡的書,笑道,“皇上竟然在看笑林計?”
這書裡頭都是一個個小段子,有些好笑,有些不太好笑,要放在以前,趙佑棠肯定是不會看的,但現在他看了會兒了,也沒見有什麼高興的樣子。
趙佑棠把書一扔:“無甚意思。”
看這個還沒有抱著她有意思,他伸手就把她摟過來。
馮憐容見他這是無處排遣,柔聲道:“皇上自打廢了太子之後,便沒與妾身說起此事,甚至來都沒有來坤寧宮。”
趙佑棠手一頓,淡淡道:“你總歸知道了。”
“這天下也無人不知了,只皇上既然已經下了決定,也廢了,為何卻鬱鬱寡歡?”她抬頭看著趙佑棠。
趙佑棠道:“朕如何不歡了?”
“這臉板成這樣,還叫歡?”她伸手戳戳他的臉,“瞧,一點兒笑容都沒有,今兒便是徽妍都被皇上嚇得不敢說話。”
趙佑棠沉默下來。
“妾身去看過承煜,他面上雖然無甚,可也不是什麼都不知的年紀,如何會不難過?可皇上也不曾去見他。”她手掌蓋在趙佑棠的手背上,“皇上既然是擔心他,又何必要勉強自己,不表露出來?”
趙佑棠被她說中心事,雖然有些著惱,可又覺得心頭湧上一點輕鬆。
趙承煜是他廢掉的,作為父親,豈會沒有歉疚之情?可他又不知該如何處置,故而這些天,不管是忙,還是閒,都覺得不舒服。
馮憐容看他沒有否認,說道:“承煜有很多喜歡的東西,不如皇上賞一些給他?”
這二人之間的裂痕得慢慢來了。
趙佑棠唔了聲,過得會兒看看馮憐容,本想問一句話,但最後還是嚥了回去,他之所以沒有告知馮憐容就廢了趙承煜,還是因為依她的性子,定是要勸阻的。
此事對她來說,何是對,何是錯,想必也模糊的很。
問她,也只是平添煩惱罷了。
他自己要做什麼,一切還是得他自己來承擔。
但他聽了馮憐容的話,第二日,就賞了趙承煜一套筆墨紙硯,因他喜歡寫字,算是對了他的喜好。
這對趙承煜來說,總也是一些安慰。
過得幾日,趙佑棠又賞他一匹寶馬,一套弓箭。
一個月之內,陸續賞了好幾次。
趙承煜之前再如何沒想過,也知道他這父皇的意思,他這是因廢了自己太子之位,在表達歉意。
趙承煜前思後想,心裡也是酸澀。
可無論如何,他總是自己的父親,又是當今天子,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夠爭氣,沒有讓父親滿意了。
故而趙佑棠召見他時,他已是豁然開朗。
看著立在下方的兒子,趙佑棠面色也很柔和,微微笑了笑道:“李大人說你又去聽課,朕看你不用勉強,不如再多休息一陣子。”
趙承煜道:“兒臣閒著反倒是不好。”他頓一頓,“父皇賜的東西,兒臣都很喜歡,多謝父皇。”
“喜歡便好了。”趙佑棠道,“承煜,不管如何,你都是朕的兒子,若有什麼別的想要的,可與朕說。”
趙承煜聽聞,猶豫道:“父皇,兒臣有個不情之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