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腳麻利,幹活比別人快一些,對織女們基本是有求必應,絕對不因為是韓太太親自留下的便對人兩樣。大多數織女喜歡她,也有人怕她偷學自己的技術,看見她便擺出冷臉,喜妹也不在乎,對誰都熱情溫和,跟大家相處融洽。
她還從韓家織布坊的花樓機得到靈感,想回去調整自己家的機器,到時候提花即使複雜,也能一人獨自完成,不必還要一人坐在支架上面專管提繒。
轉眼七月底,天氣終於涼爽一些。喜妹幫織布坊裝了一批貨,得管事允許提前休息,她看看天色尋思謝重陽應該回家,便去二嬸家小院。
小院可以從韓二包家角門進去,不必經過二叔家門外。喜妹最近不太敢跟二嬸見面,因為自從和謝重陽留在韓一短家之後,二嬸一見面就旁敲側擊問她韓太太的事情,還要問韓太太是不是私下裡送她錢或者珠寶首飾的。喜妹說沒,二嬸卻不信。
前幾天喜妹剛買了點心還帶了一塊自己織得萬字紋提花布送她,所以今兒不想再去。誰知道在門口被二嬸堵著,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喜妹,“喲,侄媳婦,這是發達了,不認識二嬸了。”
喜妹忙問好,說這兩日忙,沒得什麼空。
謝韓氏看喜妹身上還是原來那麼土氣,頭上也沒什麼新首飾,笑了笑,低聲道:“喜妹,你們去那邊那麼久了,那韓少爺就沒送你點什麼?”
喜妹搖頭,“二嬸,我織布賣給他們,小九哥算是陪讀,靠幫工吃飯,人家為什麼還要送東西給我?”
謝韓氏哼了一聲,私下裡看了看,靠近喜妹小聲道:“別說二嬸不提醒你,你沒發現我大娘的企圖嗎?她那人我還不瞭解,對人好必有所圖,趁著她對你好,你不趕緊圖謀點,等她趕你們走了,哭你都沒地兒。”
喜妹詫異道:“二嬸,我幹活掙錢,就算走也不怕,有什麼好哭的?我先去看小九哥,回頭再去給您請安呀。”
謝韓氏一把拉住她,好些日子前她就想跟喜妹說,可一直不得空,今兒一定要說清楚,“我說你別那麼死板,要是重陽幫他們拿到秘方,你能幫韓知魚生個兒子,以後你想要什麼還不是……”
“二嬸!”喜妹猛地截斷她,聲音凌厲得嚇了兩人一跳,她臉頰赤紅,死死地盯著謝韓氏,“二嬸,你這是說什麼話?什麼沒影子的事兒?什麼秘方,什麼兒子!”
她氣得眼冒金星。謝韓氏看她那樣,竟不似假裝,遂小心道:“我大娘一直張羅著想給韓知魚娶媳婦、納妾,收房丫頭,可一次也沒成功。你算是他第一個想親近的丫頭,如果不是因為這個,她能讓你進韓家?”
喜妹大吃一驚,立時出了一身冷汗,心中連叫幸好,幸好當初謝重陽攔著她,幸好他們沒有白受韓家好處拿他們的報酬,幸好不管是真是假,他們都能全身而退。
可是神醫呢?到底是真是假?
她收拾心情去謝重陽住的小院,卻見一個身穿淡紫衣裙的苗條姑娘正跟謝重陽在石榴樹下有說有笑。那姑娘留著頭,顯然不是媳婦,竟然跟一個男人那般隨意說笑……她心裡頓時五味雜陳。
“謝三哥,多謝了,回頭我描幾個花樣謝你。”那姑娘說著就告辭。
謝重陽還禮,送她往外走,看到喜妹站在外面,他笑了笑,跟那位姑娘說了句什麼,然後朝喜妹走過去。
喜妹迎上去,認出那姑娘,雖然只遠遠的看過兩次,還是認出來就是劉師傅的獨生女兒劉妍玉。
因為劉師傅對她的成見,她去道歉都被拒之門外,所以這個月來根本沒再說過話。
謝重陽簡單給二人引薦,互見了禮,劉姑娘告辭。
喜妹想起二嬸說的秘方,看了謝重陽一眼。兩人回到小院,謝重陽把描好的花樣給她看。喜妹看花樣繁複,跟他以往的寫意風格有區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