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到孫家買。劉槐樹的豆腐因為技術一般,焯水容易碎,所以買的人也少,張家不給他撐腰,他也只能乾生氣。
大雪之後天寒地凍,村人也就這個時候真正休息一下。女人紡紗織布做針線的空間也能張羅著包餃子,豬肉白菜餡,或者是蘿蔔豬肉餡,粉條豆腐餡也受歡迎,各種各樣地包好了凍起來放在院子裡的小甕裡。
喜妹則想著法兒地教大家吃豆腐,後來她看宋寡婦家有那種平底的中鍋,如果做油煎蔥花嫩豆腐,刷一點豆瓣醬,灑一點胡椒辣椒粉,肯定好吃。開始她只是在那裡做了試試,讓大家嘗一嘗,如果喜歡吃她就繼續做。結果吃過的人都說不錯,她便趁熱打鐵,商定了價。一文錢兩塊。她一直實行錢糧並行的交易,如果不出錢拿豆子或者面換也行。
宋記貨棧的王婆子只管著幫宋寡婦看門、做飯、洗衣服,喜妹也會僱她幫忙做蔥花豆腐給人吃。好的時候一天也能做掉三四十斤豆腐,過了些日子教會了大家讓他們各人家去做或者去孫家買。如今孫家除了賣豆腐還賣一些現成的豆製品。誰家想要學他們都免費教,不過大多數寧願去買或者拿豆子換,畢竟不是很貴,在家做不夠費勁的。
這日她賣完豆腐回家,謝重陽披著大襖在路口等她,路邊的寒雪映著他的臉有點過分蒼白。她跟孫秀才告辭,跑過去扶著謝重陽往家走。
“這麼冷,你出來幹嘛。”她不禁有點抱怨,從那日張家鬧事之後,謝重陽的身體便不是很好,謝婆子讓他什麼都不要做,好好歇著就行。
謝重陽看了她一眼,說給她做棉襖到現在卻還沒好,她只能穿了母親換下來的舊襖,補著多處補丁。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,冷冰冰的,“快走吧。”
雖說快走,可他的身體不好畢竟走不快。原本剛擦黑,要到家門口的時候月亮已經從東邊露出頭來,被雲彩遮著有些晦暗。路面下了霜雪,被月光一照,明晃晃的一片。謝重陽幾次腳下打滑,喜妹都及時抱住他,笑嘻嘻道:“小九哥,你揹你吧?”她總覺得他那麼纖細,很輕鬆就能拎起他呢。
謝重陽腳步一頓,又繼續走,“我自己有腿。”
“我不過是覺得好玩兒麼。”她重新挽著他的胳膊,隨著他的步子慢慢地往家走。
“過幾日是你生日,不必去賣豆腐了,行嗎?”關門的時候他問她。他知道她做事情有計劃,所以提前跟她說好,免得她到時懊悔時間太緊,白白耽誤她一天賣豆腐的時間。
喜妹心下歡喜,雖然不是她真正的生日,可他喜歡有什麼關係呢,他想給她過生日,她當然要休息。回到家大嫂端上給她留在鍋裡的豬肉白菜餡餃子。謝婆子領著兩個媳婦包了不少,都放在外面凍起來。喜妹從前就喜歡吃水餃,可水餃店的怎麼都吃不出那個味道,不像這裡吃的,白菜水嫩嫩,鮮靈靈的。
謝重陽跟父母說過兩日是喜妹生辰,讓她不必出去忙活,在家休息一天,早上幫她做碗雞蛋麵吃。謝婆子痛快地答應了,還說要趕緊把那件新棉襖縫好。為了給喜妹縫棉襖二嫂還有很大的意見,說老三成親已經花光了家裡的積蓄,這還沒做什麼又給喜妹置辦新衣,小河村苗家當初就連件好的棉襖都不肯給,可見他們賣女兒賣得徹底狠心。謝婆子也不管,說了句“如今喜妹賺錢,做多少件新衣也使得。”一句話把謝鄭氏堵得老大不樂意,想說老二也幹活可又隔著大哥大嫂便氣呼呼地忍了。
謝重陽把喜妹的棉襖拿了去幫忙縫。喜妹樂顛顛地跟著他進了自己房間,關好了門,挑亮油燈放在炕桌上,她則坐在桌前託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
他穿線的時候很專注,長長的睫毛張挺著靜止不動,明澈的眸子被燈光映得水亮亮的,挺直的鼻樑上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。她看的移不開目光,臉頰發燙,等視線落在他泛著淡淡紅潤光澤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