樹上鳥兒早早的棲息了,發出咕咕的叫聲。
喜妹聽見門響立刻迎出去,米家的立刻藉口下去看看宵夜好了沒。
韓知魚從外面回來,呵著白氣道:“陳大人找他是別的事兒。不為教書。他讓我先送你家去。他過些日子才能得空。”
喜妹目不轉睛地盯著韓知魚,他不會撒謊,他黑亮的眸子裡深藏著憤怒,她看得出來。
她輕聲問道:“你從來不撒謊的,也不會撒謊。”
韓知魚垂下眼,不看她,“天色不早了,不如你先去休息,明兒我送你家去。”
喜妹搖搖頭,“我不走。明兒我去見他。”既然韓知魚能見到他,就說明他既沒有躲起來,也沒有被人挾持,只是在陳府做客而已。
韓知魚早就知道她表面柔和內心倔強,而且他也向來不會勸人,便道:“那我陪你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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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妹一夜未眠,第二日天還黑著便早早起身。她不敢睡,總怕做什麼不想要的噩夢。在黑暗中坐了一會兒,心有些慌,便起來點了燈。
她一亮燈,米家的立刻上來問候,進屋陪她,又給她倒了溫水洗臉。“大東家,謝先生是聰明人,不會有事兒的。”
喜妹看了她一眼,笑了笑,“他自然不會有事,做了知府大人的座上賓,好吃好喝好玩的,能有何事?”
米家的道:“大東家,要說先生對您有二心,我們可真不信。先生平日除了讀書,就是跟陸少爺幾個人一起聊讀書的正經事。其他的時候可就是吃飯睡覺了。先生吃飯睡覺的時候都想著您呢。”
喜妹臉皮終究還是薄,聽她如此說不盡有些羞赧,她自也不信謝重陽會背叛自己。不管怎麼說,明日且見了他,聽他如何說。
她只是擔心他,既然不回家怎麼不先往家裡送信?又聯想到之前被人換過信的事情,她越想越有些擔心。
天亮了的時候,陸無為還未登門,倒是有陳府的小廝送了封謝重陽的信來,又轉述了幾句話,無非是問好,說他有要事,讓她先家去之類的。
待小廝走後,喜妹急忙開啟信看了,看完眉頭緊鎖,一言不發。
韓知魚看她神情,關切道:“他說什麼?”
喜妹搖搖頭,把信遞給他。韓知魚看了看,信上跟自己去的時候他說的話差不多,只是看著有點奇怪。
喜妹給他解惑,“他給我寫信,從來都不會這麼一本正經的。”這哪裡是寫給妻子的書信,敬重有餘,親切不足,她一眼就看出破綻。
韓知魚納悶道:“不是他寫的?”
喜妹倒不是很會辨認字跡,只覺得跟謝重陽的字看不出差別,流暢秀美,又不失風骨。不禁又想起從前那封信,字跡也是一樣的。
喜妹想了想,對韓知魚道:“我們收拾一下,我這便跟秀財家去了。相公這裡就託付給韓少爺了。”
韓知魚驚訝道:“你這就要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