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陽教自己一般,也不辯駁,笑道:“他自然是聰明的,我們有什麼疑問去問他,保管能知道答案。當然像劉姑娘那種絕密手藝我們是不能學一二的,也只隨便染染這樣普通的布了。”
劉妍玉隨手拿起一塊布看了看,淡笑道:“三哥這樣聰明的人,可惜身體不好。嫂子,你不知道,這次若不是三哥幫忙,我和父親真的要被韓扒皮算計的骨頭渣都不剩了。”
不待喜妹說話,她又嘆氣道:“是他給妹子出主意,讓妹子故意裝作疏忽,然後給賊人能鑽的空子。逼著他們早點下手,自以為拿了方子跟我們父女撕破臉,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離開韓家。實際他教我,那方子已經做過手腳,就算韓家拿了去,哼,管叫他弄砸成王府這票貨,到時候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。誰知道韓知魚那廝多管閒事強出頭攬了去,讓韓家躲過一劫。那廝還以為幫了我的忙,裝模作樣來跟我說什麼親如一家,以後我父女的事就是他的事,誰若欺負我們就是跟他過不去。”
喜妹揚了揚眉,這麼說謝重陽早就胸有成竹布好後招,這邊給劉氏父女出了主意,那邊又請韓知魚幫忙,兩邊各自行事,便把事情圓滿解決了。既讓韓家一段時間內暫時絕了奪劉家秘方的念頭,又讓韓家免了天大損失,他——倒出得好計策。
看來韓知魚也不枉挨一頓打,畢竟是保住了韓家家業。
劉妍玉觀察喜妹臉色,笑道:“嫂子可別生氣。三哥沒告訴你也是不想你擔心。你看連韓少爺都被他爹毒打一頓,要是他們曉得你知道,到時候豈不是連累你?”
喜妹笑起來,“劉姑娘言重啦,韓少爺坦蕩磊落,對劉師傅秘方沒半點覬覦之心,是以如此行事。這事兒你三哥早就跟我說過,我沒什麼見識不便插言。”
說完她瞥了劉妍玉一眼,不冷不熱地道:“劉姑娘,恭喜擺平這般大的麻煩。不過有句話我要明明白白地說出來。謝家在黃花鎮也不過是小戶人家,無權無勢,想要照顧你們這樣身懷絕技的師傅,只怕也只是空口說白話。再者說我相公還病著,自顧不暇遑論其他?”
不管劉妍玉怎麼想,若自己不明說,她總要見縫插針搞點小動作,喜妹懶得與她敷衍耍心眼,索性說破了大家清淨。
劉妍玉嘴角抽搐了一下,笑容僵掉,沒想到喜妹會這般直爽的說出來,倒讓她沒法再指東說西的。
晚飯後,喜妹在燈下看賬冊的時候問起劉氏父女的事兒。
謝重陽跪坐在她右手邊撥弄算盤,“劉氏父女並非忠厚愚鈍之人,表面找我去商量,依我看這主意他自己也想得出,只是不敢與韓家撕破臉。劉師傅和韓老闆的爭鬥,只怕也不是我們所能想的。既然我們承韓少爺和太太的情,也不能不回報,儘可能圓滿解決了此事,大家也都平安。我想劉師傅他們也能感覺我的意思,大家互相尊重,各家染各家的布就好。”
末了他一轉正經的表情扭頭湊到她耳邊,低笑道:“這般你也該放心了吧。”
喜妹頓時臉頰通紅,嗔道:“我有什麼不放心的?”
謝重陽凝視著她嬌羞紅潤的臉頰,情難自禁,在她耳底輕輕親了一下,“那又是誰因為她請我去吃酒鬧脾氣?”
喜妹臉紅如霞,忙扭頭往門口看,幸虧師父和孟永良在另一屋呢。她忙挪到對面去,瞅了他一眼,讓他趕緊幫忙對賬。她篤定謝重陽對劉妍玉沒半點意思,心裡歡喜得很。
轉眼冬至月,下了一場近年少見的大雪,天寒地凍。
韓知魚身子好了,謝重陽需日日去書房陪讀。好在韓太太著細心丫頭小廝照應,沒半點不妥,自不必喜妹操心。喜妹因前幾日冒雪去看他們崴了腳,謝重陽央求她好好在家歇著,傷筋動骨一百天,生怕她因為好動加重傷勢。韓太太體恤,專門撥了一輛暖車給他使喚,讓他隔三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