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妹有點為難,婆婆來要錢那是為了生計,二嫂雖然也是正事兒,可她攢了給謝重陽治病的,如今要開染坊,處處需要錢。
二嫂見她猶豫,立刻不樂意,把臉一拉,冷笑道:“喜妹,人道是得了富貴翻臉不認窮親戚,你還沒怎麼著呢,這才在韓家做個打掃下人,就把窮嫂子忘啦?”
喜妹見她借錢還充大爺,一不順心就翻臉,說話又如此不中聽,越發不想理睬,便道:“嫂子,不是我不借給你。以前賺的錢都給小九哥治病了,師父都沒得著我半點好處,上次給孃的錢還是從小九哥的藥錢省下一半大勇哥借了我一點呢。現下我跟小九哥和師父商量,想開家小小的染布鋪子,本錢還不夠,需要大家幫襯呢。”
二嫂把眼一橫,“算了,我也知道用不起你的,你有的東西也斷斷記不得我。從在家裡時候你就獨跟大嫂好,我也就不說什麼。到如今二嫂關鍵時候,你們個個落井下石的,哼,別打量我不知道呢。”說著撇下喜妹回屋找她男人去。
喜妹嘆了口氣,上一次大嫂來看她,說孃家妹妹要嫁人,尋思去買點好一些的布送去。喜妹便去跟韓大錢討了個人情,用便宜些的價格多買了一塊,另外韓大錢還送了幾塊布頭有點瑕疵的好布給她,想是被二嫂知道了。
謝重陽正在屋裡跟謝遠幾個說話,回頭不見喜妹,孟永良說跟二嫂出去了。謝重陽便出門尋她,見喜妹站在門外巷子槐樹下發呆,忙上前問她。
喜妹笑了笑,“沒事,酒量太小,喝了兩杯頭有點暈,出來吹吹風。”
謝重陽知道她喝不得酒,今兒只就著他的杯子沾了沾,也不說破她,抬手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髮,笑道:“二嫂是不是管你要錢?她說什麼不中聽的,你就當沒聽見。”
喜妹將二嫂的事兒說給他聽,又道,“反正她還年輕也不急在一時,等有了錢也不遲。”
謝重陽點了點頭,“我已經跟爹孃說了你想開染坊的事情,他們找你商量呢。”
孟永良正領著大家去西廂看喜妹染出來的紗線和花布,都說是好東西。
大嫂驚訝道:“喜妹,你好厲害,這種顏色,鋪子裡沒的賣呢。”
二嫂哼道:“是啊,真好,回去放在宋寡婦鋪子裡,保管大家搶破頭嘞!”
氣氛凝滯了一瞬,謝重陽打圓場道:“喜妹,王先生給我一些葡萄,洗給大家吃吧。邊吃邊聊。”
喜妹找了一圈,在幾個荊條筐底下找到那隻小籃子,趁機脫身躲開大嫂二嫂的明槍暗箭。洗葡萄的時候,喜妹隨口說王先生給了得有八斤葡萄,這麼多,回頭要好好謝謝人家。二嫂出來聽見冷笑道:“你神眼呀,看一眼就知道八斤。”
喜妹沒理睬,大嫂拿著一塊藍底白花布站在門口道:“喜妹賣肉的時候就能掂量秤,幾乎是一兩不差,二嫂平日不關心,不知道也難怪。”
二嫂嗤了一聲,“炫耀也沒個時候”。
吃葡萄的時候,喜妹跟他們商量開染坊的事情。孫秀財喜歡,孫婆子自然同意,又問喜妹要不要大家湊錢,畢竟做買賣都要本錢。
謝婆子一直沒說話,直看老謝頭。老謝頭道:“叫我說是好事兒,這買賣做得來,冬天閒得慌正好賺點錢。”
大嫂立刻笑道:“娘,我也覺得甚好,要是需要湊錢,我回孃家藉藉。”
謝婆子立刻道:“我不是說這個,做生意哪裡那麼容易,你得去縣衙入冊子,到時候攤派你這頭稅,那頭帳的,又在韓家眼皮底下,他們能讓咱好好做生意?”
謝重陽安慰道:“娘,這些都不用怕,喜妹跟韓掌櫃商量,大家一起賺錢。縣裡的事情韓掌櫃會幫我們辦妥。”
大家說笑一會兒,說可以試試。喜妹看二嫂一直沉著臉沒說話,知道她不樂意,好在不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