喜妹等人自是歡喜,讓謝重陽回家說說,等家裡秋收秋種之後全都來鎮上,再過些日子西北角的大染坊就起了輪廓,染坊便搬去那裡,這邊臨時住人,等那邊房子蓋好再搬去。
九月中上家裡便沒了什麼活兒,謝家都來鎮上,因為謝家自己給王先生束脩,只借個位子唸書,所以謝遠求著謝重陽把謝寧也帶來,到時候依然一起在韓家讀書。
謝重陽被求不過就答應了,回頭跟韓家和王先生打了招呼,他們很樂意接納。大家挑了吉日,由謝老七謝重陽幾個陪著,帶了束脩等物讓兩個孩子拜了師父,正式在韓家家塾唸書。
九月二十那日,謝重陽等新生入學,填寫了一應資訊,數日後學政大人於考棚大堂召集入學新生行了簪花禮。謝重陽被選拔入安州府入學,為一等廩膳生員資格,韓知魚在桃源縣,為末一等,新生都要入學直到參加鄉試,若落第便被允許回家自讀。
喜妹原本想著謝重陽去縣裡讀書,十天裡回家兩天,每逢節日也要休假,或者自己去縣裡開鋪子也可以,卻沒想到一下子要去府裡。從家去縣裡,趕驢車再慢不過一日光景,去府裡至少要兩三日腳程,滿打滿算也得在外面留宿一夜,她有點犯難。
她一直覺得自己很獨立,沒想到這會兒竟然生出戀戀難捨的感覺,一天都不想分開。謝重陽因為她有了身孕,也不想去,只是從沒學生主動拒絕往府裡去的先例,他也不好開這個頭。
十月的夜涼如水,風已經刮起來,屋裡也有了冷意。他擁她在懷裡,歪在被子上,兩人絮絮低語。
“待我去拜訪了學正,屆時申明緣由,便依舊回家來陪你。”
喜妹翻了個身,看著他笑道:“只怕不好。如今府裡發錢糧與你,還免了家裡大半的差役,你若不去自然不好。就算你告假,又拿什麼藉口?若是說妻子懷有身孕,這可不是好藉口,只怕人家都要恥笑你了。”
謝重陽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,“到時候為夫自然有辦法。其實說實話我真不喜歡在學堂讀書,又不是三五歲的孩子,還要被先生領著搖頭晃腦讀書,實在不耐煩。屆時領到了課業,找個藉口回家,每半個月去一次也就夠了。”
喜妹讓他別打歪主意,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太出格,免得留人話柄,反正也不是不能回家,再說他們也可以去看他。
十月初上喜妹收拾了行李託二哥送謝重陽去安州,如今家裡不拮据,她讓謝重陽不必將州學發的錢糧送回家,又將自己平日攢的錢多多地給他帶了去,她知道他不會亂花錢,可窮家富路,出門在外的還是要寬裕些。作為答謝,她給了二哥五貫錢,讓他隨便給嫂子買點什麼。
家裡如今蓋大染坊,生意忙得很,又因為懷孕,喜妹也沒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,整日也忙得很。她還接到唐薇和薛寶峰的信,二人送她很多禮物,喜妹請謝遠和謝寧幫著寫了回信。
為了照顧喜妹不必她來回奔波,周管家特意請她搬去家裡住,在織房後面為她打掃了一座清淨小院,既方便她往返織房和染坊,又利於她養胎。喜妹便和謝婆子與孟婆子三人住在那裡,其他人幹活時候來染坊,夜裡回劉家院子睡覺。
周管家從別地和當地招募了數十名織工在周家織房裡織布,由喜妹監督管理,這樣她也能給孟婆子找個事情做,請孟婆子做織房的大師傅。免得孟婆子最近總是念叨孟永良,巴不得立刻兒媳婦孫子一併辦成。
喜妹害喜厲害,白日有事情忙還能將就,漫漫長夜便格外想那人,結果算著他到了之後好幾天竟還沒捎信回來。謝婆子說要照顧她,非要跟她一炕睡,夜裡鼾聲響亮,喜妹反而越發難以入眠。
如此幾日,她便沒了精神,吃什麼都不香,做事情也總分心。孟婆子便主動替她監督織房,染坊有孟永良,不必她操一點心,只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