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肯定不肯的。韓知魚那麼驕縱野蠻,肯定不服管,到時候把對她的怨恨撒在謝重陽頭上,那她可要悔死了。
她脊背生寒,忙又找了理由推辭死活不肯接受。
韓太太心中惱怒起來,卻極力壓抑著,她意識到自己小看了喜妹,只將她當做一個為了丈夫會隱忍辛苦的女人,如今才發現她的心思很深沉。
韓太太立刻笑起來,瞬間已經改變了主意,“看來我們知魚是沒這個福氣。只是我見他平日裡對你倒是還客氣些,甚至有點害怕你會揍他的樣子,”她又笑起來,“所以,你也別客氣,再見他多加呵斥些。他若不服,就說是我的意思,他自不敢對你如何。”
喜妹道:“如果是這樣,太太放心,我自然會想辦法勸少爺向上的。其實我倒覺得少爺沒有太太說的那麼壞,他不過是貪玩,家境優渥的男人成長得會慢一點。”
韓太太目光愈發深邃,笑得更加親切,要人去喊韓知魚回來,請喜妹在家吃飯。喜妹卻不肯,她肚子疼得厲害,這番一直死忍,方才吃了塊小香瓜,因為是冰鎮過的,越發難熬。
她便說自己肚子有些不舒服,再三請辭便回去了。
韓太太讓小丫頭送送喜妹,自己站在院中海棠樹下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,目光陰沉,轉身對彩雲道:“告訴秦三,讓人去縣裡盯著花玉樓,只要少爺沒了那心思,立刻把那個什麼小粉蝶給我弄走。我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字。”
彩雲心底顫了顫,忙應了快步出去親自傳話。
喜妹去跟孫婆子招呼了一聲,獨自往家去,她沒想到從不肚子痛的她也會疼得這般要命。她每每都從後面的小巷子裡繞路,悠長深邃的一條巷子,怎麼看都不到頭。她渾身無力,冷汗直流,方才在韓太太那裡強撐著,加上太緊張,如今便越發厲害。
“喂,我不是說讓你回家之前先去書房的嗎?你這女人怎麼這麼討厭!”耳邊傳來韓知魚不耐的聲音。
喜妹定睛一看,韓知魚不知道啥時候跟兩個小廝堵著她的路,一臉的囂張霸道。
她張了張嘴,讓他別來煩她,扶著牆繼續走。
韓知魚卻很生氣,他特意囑咐她今天要先去他那裡然後再回家的,沒想到他匆忙趕回來,她竟然沒來。
“你不要煩人了,你才討厭。”喜妹皺緊了眉頭,用力地閉了閉眼。
韓知魚只以為她表達討厭他的意思,憤怒道:“我煩人?我討厭?你--你!”他猛得一把奪過旁邊小廝懷裡的鼓鼓囊囊的包袱,用力摔在喜妹懷裡。
喜妹下意識接住,還沒來得及看,韓知魚便氣呼呼地轉身跑開,小白忙追上去。小黑心裡有氣,錯身而過的時候狠狠地撞了喜妹一下。若在平時,喜妹說不得要用力將他撞翻,今日卻沒力氣,眼前一陣發暈,倒在牆上滑落在地,手裡的東西骨碌碌滾在地上。
跑開的韓知魚聽得動靜,回頭看了一眼,見喜妹竟然昏倒在地,嚇了一跳忙又跑回去,“小黑,,怎麼回事?”
小黑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啊。”
韓知魚又問小白,他看了小黑一眼也搖頭。
韓知魚四下看了看,傍晚時分,巷子裡陽光斜射,昏黃燥熱,知了聲聲嘶鳴,樹影斑駁細碎。小黑道:“我把她送回去吧。”說著彎腰就要扶喜妹。
韓知魚忙喊道:“放下。”隨即又尷尬地道:“本少爺聽人說,昏倒了不能隨便動,可能會讓她真的死掉。”
旁邊小白慢條斯理道:“少爺,那是老人,她是年輕媳婦,不怕的。”
韓知魚又道:“你也說她是媳婦。你是男人,能隨便碰嗎?”
小黑急了,開始後悔自己給她撞暈,看了小白一眼,“怎麼辦?我去叫人來幫忙吧。”
小白慢吞吞道:“等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