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疼你家重陽,她就算把錢自己拿了也不會捨得花,多半還是攢起來。可你婆婆現在有壞心眼兒了。她不明著管我要錢匣子,她使壞讓我不舒坦。明知道我最在乎兒子的親事,非要給我添堵。”
看她主動說孟大勇的親事,喜妹便笑道:“師父,我倒覺得這說不定就是緣分呢。其實宋嫂子人挺好的,沒有我們以為的那麼樣子。”
孟婆子哼了一聲,“我可沒以為她啥。她是個啥樣子,她自己清楚。”
喜妹勸道:“師父,她一個寡婦,過得艱難。男人想佔她便宜,女人瞧不上她,她想開著貨棧餬口,少不得會敷衍敷衍。”
孟婆子道:“丫頭,你甭我勸我這個。別家閨女都成,獨獨她不行。她若是再敢有那樣的心思,可別怪我老婆子不給她臉子。過去的我沒在跟前就算了,下一次她若敢再找我大勇,看我怎麼啐她。”
喜妹看她堅持,也不好再說什麼,感覺孟婆子跟宋寡婦似乎有點過節,但孟婆子從不說宋寡婦,所以別人也不能知道的。
“師父,那你還找宋嫂子給大勇哥做衣服呢?”
孟婆子冷笑道:“那時候我是想你給我大勇做媳婦,自然去刺激刺激她,免得她做春夢做差了物件。”
喜妹無奈地笑了笑,便不再說這個話題,幫她穿了線,兩人說些家長裡短,還有謝重陽九月考試的事情。
孟婆子道:“喜妹,雖然重陽跟你感情好,可男人總歸是男人。男人不像女人這麼戀家,有了男人孩子就沒了自己。男人有抱負,有前途,想的比女人多,見的比女人多。外頭的女人總比家裡的年輕俊俏,勾欄裡頭的粉頭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,風騷得很。就算他不好這口,可他周圍的朋友喜歡,一來二去,難保不會被人教壞。他這樣乾淨的人兒,被人教壞了一點兒,就夠我們傷心的。”
喜妹笑道:“師父,你放心,小九哥都明白呢。他自然不是這樣的人,若他真個以後變壞了,我們就打棍子打他出去。”
孟婆子笑起來,“咱可不能到那一步。這平日裡你也打扮打扮,別總是灰突突的,如今又不比那時候,咱們也有錢,別不捨得花。”
喜妹抹了抹頭上的銀簪花鈿的,“師父,你們給我買的這些我都不會戴呢。”她極喜歡師父和謝重陽買給她的首飾,可總覺得戴在頭上不得勁,沉甸甸的既怕掉,又脖子酸,反而喜歡放在那雕花的榆木匣子裡每日看上一會。
兩人又說了一會話,聽得謝婆子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來,“喜妹,家去吧,重陽等你呢。我來陪大嫂子說說話。”
喜妹怕婆婆又弄什麼事兒來氣師父,有點不放心。孟婆子看了喜妹一眼,“回去吧,我跟你婆婆嘮叨嘮叨。”
喜妹扶謝婆子上了炕,看兩人和和氣氣的確定沒什麼事兒便告辭了,出了門又去屋後聽了聽,屋裡兩人笑聲朗朗,沒見吵架的跡象,她便放心地回去了。
謝重陽已經描好了一張花樣,正跟孟永良孫秀財幾個商議細節,由孟永良抽空雕成新的花版。喜妹立刻知道婆婆故意支開自己。
孟永良幾個見她回來,又說了幾句便拿了花樣告辭忙活去了。
謝重陽去洗了手,朝喜妹笑道:“娘去喊你啦?”
喜妹嘟嘴,“你知道啦?”
謝重陽笑了笑,“你和師父多擔待點。”
喜妹道:“不過我發現她今兒突然變好了,你知道為啥嗎?”
謝重陽搖頭,“咱娘原本就是安分守己的農家婦,前些日子是高興壞了,現在恢復過來了吧。”
喜妹說也是,閂上門然後洗漱更衣。她摘下頭上的銀簪和花鈿,拿了把厚實的黃楊木梳子梳頭,覺得頭髮有點癢。謝重陽見了便從妝奩匣子裡找出銅箍篦子幫她篦一篦。
喜妹想起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