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秀財喊道:“我賣豬肉就挨踹,你威脅人家不許買我們的豆腐就是光明正大做生意?什麼狗屁!”
張三刀眼瞪得溜圓,“你小子活膩歪是吧。”
王副甲長擺了擺手,“這是幹啥,這是幹啥,榆樹村一千來戶人家,就你逞能是吧?我看你們是趁著老張大哥不在家想作妖兒是吧?”
又有人指責劉槐樹,唯恐天下不亂,挑唆著幾個外甥耍橫。
劉槐樹哼哼唧唧地把胳膊一甩,“都說啥呢,這事兒就是他們不對。”
有幾個被張家欺負過的人趁此機會也大聲指責,揭他們欺負人的地方,一時間鬧鬧揚揚的。
張三刀氣哼哼地道:“難不成她踹傷我七弟,就這麼算了?你們倒是會渾水摸魚。哪個覺得我老張家對不住他,自己跳出來,有種就自己說。”
人群沸騰的聲音小了下去。
這時候孟婆子拄著一根樹杈子一拐一拐過來,方才走得急把腳又崴了一下,“張三刀,你小子打小就是個耍混的主。你和我那短命的大兒一道,嬸子我是不是從沒虧待了你?你還時不時欺負欺負我的大勇。你這小子,跟著你這個不是玩意兒的舅舅,越學越壞。”
劉槐樹急了,扯著脖子吼,“大嫂子,你瞎說什麼?誰不是玩意兒?”
孟婆子撇撇嘴,拿樹杈子點點地,“你是玩意兒?你是個壞玩意兒!你做那點事兒打量大家都不知道呢?我跟你說,我是給你面子,看你也是年近半百給你老臉留層皮兒,你還真當自己是黃米粉裡滾出來的驢屎蛋子裝驢打滾呢!”
劉槐樹給孟婆子一通搶白,氣得黑亮鐵青,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說什麼好。孟婆子死了的老頭子和大兒子跟張家關係不錯,如今小兒子大勇跟張六刀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兒。劉槐樹倒不敢對她如何。
張六刀見孟婆子這樣說倒也不再囂張。張三刀卻還是叫囂著事情怎麼解決。有人便笑著說跟看戲一樣,不如比試一下,文鬥武斗的都行。
這時候東南角的學堂也聽到訊息,一窩蜂地都湧過來看熱鬧。謝遠和謝寧擠到自己家人堆裡,要幫著打架。
謝遠把謝寧一拉,“小寧子,你在我後面,別讓他們打著你。”
謝寧慢慢地道:“打不起來的。”
這時候王副甲長調停說要不就真的比比看。喜妹一直被謝重陽握著手,她只好道:“好,比就比,張六刀你們不要狂妄,要是輸了,給我重陽哥磕頭道歉。”
張六刀一聽樂了,“好,你說比什麼,你劃出道道來,只要不是繡花生孩子,老子都奉陪。”
人群裡迸發出一陣鬨笑。
喜妹要過去,謝重陽卻拖著她。她回頭衝他一笑,低聲道:“小九哥,你放心。”
謝重陽看她目光堅定,沒有一絲膽怯,便輕輕鬆開她的手。
喜妹走到張六刀對面,擺了擺手,“大家稍微散一散,堵在這裡誤傷了可不好。”眾人往後退了退,讓出門口一片地方,後面圍得幾乎水洩不通,張三刀大罵了幾聲才退開。
喜妹叉腰站在張六刀跟前,笑道:“張六刀,要是摔跤抱個子這也不合適,我有丈夫,你還沒娶妻子呢。我不能佔你便宜。”
話音一落,圍觀的又是一陣大笑。張六刀一張古銅色的臉膛漲得紫紅,“抱個子你頂屁用,六哥我一指頭給你戳個窟窿。”
喜妹把臉一沉,視線掃過張三刀手裡烏沉沉刀刃閃閃地大砍刀,對張六刀道:“比試也有文武分,你是男人,我是女人,我們也不比繡花縫衣服的佔你便宜。我們互相對面站著,一人身上綁一根棍子,你甩我一刀,我甩你一刀,誰甩斷棍子誰贏。你敢不敢?”
張六刀凝視著她,溜圓的眼睛裡滿是不屑,“你萬一往我身上招呼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