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理兒,當日給三小叔娶媳婦不也為的這個嗎?”二嫂從去年春天成親,到現在滿一年可沒動靜兒呢。
二嫂冷笑一聲,霍地起身出去了。二哥看了眼想追上去,老謝頭瞪他,“驢拉驢的磨,牛耕牛的田,吃你的飯吧。”大嫂視而不見,看喜妹臉頰紅了,逗她道:“喜妹,你身體才剛好,別跟男人下地。跟大嫂在家搓棉花做家務照顧照顧菜園子吧。”
謝婆子見大嫂突然說話硬氣起來不像之前那麼面,心下了然,只要家裡和和氣氣的她也不多管。
小四謝遠趕忙著把粥碗舔乾淨了急急道:“三嫂,你昨兒不是答應去學館外面割草的嗎?”謝遠剛滿十歲生得面板黝黑,虎頭虎腦,不怎麼愛讀書,只是母親逼著沒辦法。謝重陽看著他,“在學堂也這般吃飯?”謝遠朝喜妹吐了吐舌頭,聽得外面夥伴叫他,立刻跳起來搶過風箱上的揹包,一連聲對喜妹道:“三嫂,說話不算可是小狗。”三嫂力氣大,打架也是好手,如果能給他撐撐門面,那誰還敢欺負他們?
謝婆子看著他的背影嗔道:“這小猴子。”隨即又伸長了脖子道:“叫他的是前面白眼兒狼家孩子?”二哥忙道:“娘,你聽錯了。我囑咐過小四,不跟他們來往的。”謝婆子嗯了一聲,又盛了一碗稀飯,喝得有些發狠。
飯後老謝頭招呼兩個兒子下地,二哥在屋裡跟二嫂拉拉扯扯半日方出來,拎著鋤頭跟上去。大嫂在家裡操持家務,謝重陽幫著搓棉花條,準備紡紗給謝婆子拿去王家。謝家有紡紗機子,但是沒織布機,所以拿去跟王嬸子家合夥。
謝婆子卻說想去鎮上二叔家看看能不能借吊錢來。如今家裡就兩隻雞,也下不出什麼蛋,原本攢的幾把都醃了做就菜。過兩日再抓二十來只雞仔,八九月裡才能下雞。去年兩個兒子成親,家裡糧食也將夠餬口,根本沒啥可換錢,要想緩口氣也得秋糧下來之後。
大嫂勸她,“娘,三小叔成親爹已經去二叔家借過,那錢咱還沒還呢,還是我回孃家看看吧。”謝婆子擺擺手,“去年親家幫我們夠多了,還是我去看看。老三成親他們就借那一點也好意思。今兒再去走一趟。”
如今喜妹變成正常人,不瘋不傻還能幫著幹活,她打心眼兒裡高興。原本像兒子這樣的條件是沒人肯嫁過來的,去年冬初他一場大病差點去了,她著了急尋思著就算真的不行也得留個後,以後等他們老兩口沒了也能給上墳燒紙,親生的自比侄子們要省心。所以她掏騰了家底兒,又管四鄰親戚們湊了湊,算是給他買了個傻媳婦。前幾天喜妹被驢踢了,她生怕雞飛蛋打,急得沒少給祖宗們上香磕頭。這番傻妹好了,又知道疼男人,她自然歡喜,想著趕緊把兒子身體調理調理,早點生個孩子是正經。所以就算借不來錢,看看能不能借幾把雞蛋,她叮囑大嫂幾句不管她勸阻便步行去鎮上。
婆婆一走,大嫂便讓喜妹好好待著。二嫂卻冷言冷語說什麼如今可好,兩個吃閒飯的云云。謝重陽拘著喜妹不要理睬。喜妹卻恨他麵人一樣忍氣吞聲,她道:“你放心,總歸有一天我會比二哥幹活多,且看誰吃閒飯的。”又跟大嫂說家裡閒著沒事兒,她去轉轉打點柴火割點草回來,她對榆樹村這一帶地形熟悉得很,不必大家擔心。
喜妹也記掛著謝遠託付的事情,去了東南角的學堂外面割草,又趁著他們休息的時候遞了訊號。謝遠少不得把平日裡專門作對的幾個少年引出去。有幾個孩子如今也十三四歲,雖比喜妹小兩歲,可個頭卻差不多。三五個少年無論文鬥武鬥都不是喜妹的對手,本以為咬文嚼字她一個傻子肯定不行,誰知道她卻叉了腰吹得天花亂墜讓他們雲山霧罩的,最後一個孩子說丟溜溜蛋,還有的說套圈,打彈弓擲飛鏢之類,喜妹一一給他們贏了。最後他們心服口服,給謝遠賠了不是。喜妹自然騙謝遠說他三哥教的,讓他不許回家多嘴,謝遠因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