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憐容從夢中驚醒,惺忪著眼睛一看,發現自己騰空了,再抬頭,就看到趙佑棠的下頜,他的臉雖然生得俊美,可這幾年,越發往冷厲上去了,這下頜的弧線也是堅毅剛硬,她啊的一聲:“皇上什麼時候來的?”
趙佑棠不答,只道:“累成這樣,要趴在桌上睡?”
“也不是,就是眼睛酸,想眯一會兒。”馮憐容眨巴著眼睛。
“眼睛酸,要睡得口水都流下來?”趙佑棠盯著她的臉。
馮憐容趕緊伸手去摸,一摸,真有點兒溼!
她的臉騰地紅了。
這紅,紅的很實在,他眼睜睜瞧著她如玉的臉頰像被紅霞忽然染了一樣,突然就變色了。
趙佑棠忍俊不禁。
其實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流口水啊。
看來趴在桌子上睡真要不得。
馮憐容羞死了。
這麼大人還流口水,她使勁擦啊擦的,臉越擦越紅。
趙佑棠卻笑個不停。
馮憐容嘟嘟囔囔的道:“笑什麼,不就是流口水,小羊阿鯉他們都流過的。”
“是啊,朕小時候也流過,確實是常事。”趙佑棠把她放在床上,揶揄道,“可朕大了之後就不流了。”
馮憐容暗地裡呸了一聲,她這是特殊情況好不好!
她又拿手擦。
“好了,再擦得破了。”趙佑棠一把抓住她的手,“早沒了,還擦。”
馮憐容撅撅嘴,誰讓他笑她了。
他坐在床頭,手指在她手背上輕撫了兩下道:“是不是真累了?”
“真累。”馮憐容看他離得近,很自然就滾過來,抱住他的腰道,“妾身要是累,那是不是可以不做?”
“當然不行了。”趙佑棠道,“你是貴妃,你不做,誰做?”
馮憐容不吭氣了,暗自心想,方嫣肯定是裝得,她的病哪兒有那麼嚴重啊,這回他怎麼就非得要她管這些差事,吃力還未必討好呢。
趙佑棠看她如此,微微傾□子道:“你就這麼不愛管事兒?”
馮憐容奇怪:“誰會願意管事兒?”
趙佑棠被她氣笑了:“你動動腦子!沒有人愛這個,便沒有人願意做官了,做官的哪個不管事情?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馮憐容道,“做官的不同,他們有權利在手,可以做自己想做的。”
故而父親,哥哥都勤奮努力的唸書,就為考個功名去做官,一來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,二來也可以掙錢,那是兩全其美的事情。
趙佑棠好笑,抬起她下頜看:“你這會兒難道沒權利?你協理六宮,宮裡奴婢哪個不敢聽你的?便只是貴妃,除了朕,皇太后,皇后,又有誰敢欺負你,你,沒有權利在手嗎?”
馮憐容一怔。
他說的沒錯,她原來也是有權利的啊!
可是,為何她卻從來沒有恣意的時候?沒有想要去實現的事情?
馮憐容沉默了。
是她從來不敢想嗎?
她微微蜷起身體,腦袋貼在他腰間,一動不動。
趙佑棠垂眸看著她,腦中思緒萬千。
天下權利,其實從來就沒有該得,或者不該得的,有得只是,你能不能得到。
在朝堂上,在後宮裡,也一樣如此。
阿容,你的心實在太小了,從來不曾表現出覬覦,他便從來也不曾想過給予。
他微微嘆口氣,手落在她發上。
卻說方嫣病了的訊息自然很快也傳到方家,皇太后特准方家夫人來看方嫣,說起方嫣的家世,她算是方家大夫人的第二個嫡女,當年選秀時,選到她,其實方家的人也頗為吃驚。
因本朝開國之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