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正給他拿來狐裘披上,一邊道:“剛才奴婢已經領了人去貴妃娘娘那兒,也說了寫家書的事情。”
他們這些黃門,任務完成了也不是立時就回稟的,還得看主子有空,像這種小事,皇帝集中心思批奏疏時就不能被打攪,閒暇時才合適。
趙佑棠點點頭。
他慢慢向外走去。
嚴正幾個人跟在後面,不想就見他往景琦殿去了。
景琦殿是三皇子與四皇子住的地方。
去年發生了太多的事,自從胡貴妃去世後,他便沒有與兩個弟弟說多少話,後來先帝駕崩,又是守孝,更是沒有什麼心思。
他今日忽然就想到他們。
守門的黃門看見皇帝來了,連忙跪下請安。
趙佑棠大踏步走進去。
這景琦殿他許久不來,往常每回來的時候,這裡像是春意融融,總能聽到兄弟二人的說笑聲,此刻卻是分外冷清,再看看角落裡的炭盆,一點炭都沒有。
他才發覺身上的寒意。
“怎麼回事?”他看向伺候兄弟倆的黃門。
黃門一開始都不知道什麼意思。
嚴正道:“是問你炭的事情呢,怎麼屋裡都沒有燒?光是個暖閣熱了哪兒行,兩位主子就不出來了?”
四個黃門的臉立時白了,其中一個顫聲道:“皇上,也不,不關奴婢們的事情,是……
他的聲音挺大,三皇子趙佑楨,四皇子趙佑梧聽見,連忙跑出來。
“皇上。”趙佑楨見到他立刻就跪下。
趙佑梧則有些呆,趙佑楨伸出手拽自己的弟弟,一邊輕聲催道:“四弟,快跪下來。”
趙佑棠看見這幕情形,心裡頭不是滋味。
想當初,他們一起在春暉閣唸書,趙佑楨雖然敬重他,可是從來也不會有這種驚懼的表情。
他抓住趙佑梧的手,對趙佑楨道:“你起來。”
趙佑楨一怔,慢慢站直。
趙佑棠看向那黃門:“繼續說。”
黃門道:“回皇上,今年惜薪司給的炭不好,有些根本也燒不起來,所以早早就用完了,奴婢去惜薪司講理,他們也不管,也不給補上,主子,”他說著眼睛都紅了,“不讓奴婢告訴皇上。”
趙佑楨忙道:“皇上,這也沒什麼,咱們待在暖閣不冷的。”
“豈有此理!”趙佑棠一手下去,震得桌上茶碟跳了兩跳,“嚴正,你去傳朕旨意,命夏伯玉徹查惜薪司,哪個負責炭薪,又是哪個配給景琦殿的,叫他給朕查得清清楚楚!”
嚴正應一聲。
黃門見皇上肯為主子做主,大著膽子又道:“不止炭薪,就是膳食比起以往,也……”
趙佑楨看他多話,忍不住喝道:“倪寬!”
倪寬立時不敢說了。
趙佑棠沒想到兩個弟弟現在竟是這種處境。
雖然因胡貴妃的關係,他們曾經是自己的敵人,可事實上,趙佑楨本性單純,趙佑梧年紀還小,根本也沒有與他衝突過。
現在自己當了皇帝,那些黃門敢下狠手,給他戴上一頂薄情無義的帽子!
再怎麼說,他們都是他的弟弟,一個父親生的。
狗膽包天的東西!
趙佑棠吩咐道:“十二監,八局,四司一個個都徹查,包括女官的六局一司!任何殿宇該有的份例,缺少遺漏的,都不得放過。”
嚴正看他臉色,便知道他是動了真怒,連忙應一聲跑了。
趙佑棠吩咐其餘人等下去,這才看向兩個弟弟。
趙佑楨輕聲道:“皇上,也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母妃去世,父皇身亡,對趙佑楨的打擊甚大,他只想自己與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