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承衍嗯一聲,提著草籠又去找黃益三了。
馮憐容這才來見過趙佑棠。
“聽說你連著做噩夢?”他問。
馮憐容搖搖頭,勉強笑道:“不過是些稀奇古怪的夢,懷了孩子是這樣的,皇上不用擔心,妾身沒事。”
趙佑棠垂眸看著她,還說沒事,這臉都沒有上一胎懷的時候大,他伸手放在她肩膀上,柔聲道:“到底在怕什麼?朱太醫說孩子很好。”
馮憐容聽他這麼問,眼睛一下子就紅了,可是她怎麼好說出來。
說自己擔心上一世的事情會發生,擔心他喜歡那個人,不再對自己那麼好了?
可明明,她連她到底在不在宮裡都不確定。
她沒有勇氣去正視這件事。
趙佑棠鮮少看她如此,沉默會兒道:“朕陪你去園子裡走走,難得今日空閒。”
馮憐容又露出笑意:“妾身想去魚樂池呢,聽說新養了幾對鴛鴦,還有些白鷺。”
“好。”趙佑棠都隨她,吩咐宮人拿些餵魚的吃食來。
趙承衍聽見,也要跟著去。
趙佑棠這會兒倒只想跟馮憐容兩個人,也讓她清靜一會兒,便叫黃益三領趙承衍去別處看魚。
生怕她路上摔著,他吩咐左右都看看好。
走得好一會兒,二人才到魚樂池。
馮憐容驚喜道:“真有鴛鴦呢,長得真好看!”
她站在硃紅色的欄杆前,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水上悠閒遊動的鳥兒。
趙佑棠嘴角微彎。
剛才見她還在不高興,這會兒又好了,他把魚食給她:“去喂。”
馮憐容拿了就往水裡撒。
水中立時一陣翻湧,好些魚兒都游出來搶食。
趙佑棠尋常不太出來,此時也頗為放鬆,跟她一起看魚觀鳥,還給她講解:“這鴛鴦也就這時候能看,等冷一些,就要關起來,不然會被凍死。”
馮憐容吃驚:“看它們穿的挺厚啊!”
趙佑棠笑了:“你冬天還得添衣服呢,它們怎麼添。“
“那倒是。”馮憐容看著,忽然伸出手數了數,“有八隻呢,那就是四對了,幸好是雙數,不然另外一隻可可憐了。”
趙佑棠心想,她的心就是軟,剛才不過是個蛐蛐兒,還讓兒子放了。
他手滑下來,握住她的:“原本就是成雙成對的放一起,哪有單隻的,養這種鳥兒就是圖個吉利。”
“說是這麼說,可這鴛鴦又不似人這般聰明,竟然也只認原先的伴兒,還是難得的。”馮憐容道,“人還做不到呢。”
她後知後覺,說完才覺突然心酸的厲害。
趙佑棠聽到這話,心頭也是一動,由不得側頭看了她一眼。
她並沒有在看他,面上似有憂傷,似有忍耐,又有幾分茫然。
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。
馮憐容抬手指著前方道:“皇上,那隻白鷺飛起來了,會不會就不回來了?”
“不會,這些鳥兒早有人馴養過,不然如何養,早就都飛走了。”
馮憐容鬆口氣:“幸好,不然下回沒得看呢。”
她抓著他的手搖了搖。
趙佑棠垂眸又看看她,卻見她恢復了正常,臉上笑眯眯的,一點沒有傷心的樣子,好像剛才他看錯了一般。
兩人又觀賞了會兒才回去。
馮憐容側頭笑道:“皇上也不用親自送妾身的,這麼多人呢。”
“朕送你還不好,走罷。”觀她今日種種反應,不知為何,趙佑棠很擔心她,有種說不出的感覺,叫他不安。
一行人沿著兩邊花木繁盛的小路回去。
走到途中,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