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憐容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同兩兒子吃飯。
趙承衍瞧了又瞧,問道:“母妃像是不高興呀?”
“沒有啊,就是晚上做噩夢沒睡好。”馮憐容笑了笑。
“哦,那母妃一會兒要好好睡啊。”趙承衍關切道,“等孩兒回來,再陪母妃。”
馮憐容摸摸他的頭:“真乖,母妃會歇著的。”
趙承謨只聽著,沒說話。
兩孩子走了,馮憐容就琢磨是不是要寫封信。
她與趙佑棠沒鬧過這種矛盾,昨兒也是他第一次那麼兇的訓她,怎麼想,她都覺得趙佑棠是生氣了,畢竟他是皇帝嘛,習慣了別人順著他的,她又一向不發脾氣。
她叫寶蘭磨墨,寶蘭挽起袖子,不一會兒就把磨好了,墨汁漆黑濃稠。
馮憐容提起筆沾一沾,到半空卻又停住了。
該寫什麼呢?
說自己不該說那些話,惹得他不高興?說自己口不擇言?說自己當年雖然不願入宮,可是,如今卻是不曾後悔的?
說什麼呢?
昨兒非得惹他,今日再巴巴的寫信過去求他。
就不會讓他厭煩嗎?
平生第一次,她覺得手中的筆好重。
章節目錄 第114章 這些信
她最終還是一個字沒寫,叫珠蘭去洗筆。
鍾嬤嬤急道:“怎麼又不寫了?”
“皇上肯定還在氣頭上,寫了送過去,指不定都不看的,還是等兩天。”馮憐容心想,他既然叫她反省,反省又如何不要時間?認錯也得有個認錯的態度罷。
鍾嬤嬤沒法子,只道:“總也不能太久,皇上能有多少耐心?”
馮憐容嗯了一聲。
趙佑棠依舊早朝下朝,批閱奏疏,召見大臣,這日突然就收到一封奏疏,來自寧縣,一看竟是彈劾馮孟安的,落款還是何易,他這心裡頭就疑惑。畢竟馮孟安是他派去給何易當副手的,期間因地震的緣故,一直只為安置災民,如今才有時間重新清算土地,如今將將開始,怎麼二人就生齷蹉了?
他仔細瞅了兩眼,眉頭微微皺了皺眉,何易說馮孟安做事不專注,常常閒遊亂逛,不曾起到任何作用,希望自己撤了他。
趙佑棠回想起馮孟安當日雄心萬丈的樣子,沉吟片刻,寫了回批,告知何易再觀察觀察,切莫心急,畢竟馮孟安年紀還輕,希望他多多指教,算是當了回和事老。
寫完了,他往嚴正看一眼。
嚴正被他看得頭皮發麻。
趙佑棠忽然就把手裡的硃筆重重一扔。
嚴正心裡一跳,大概也猜出來了,不用說,他定是在想馮貴妃為何沒有反應。
他腦門子上發涼,暗道得派人去提醒馮貴妃了,又覺自己命苦,不過一心一意伺候皇上的,怎麼這男男女女之間的瑣事還得他煩心,他哪兒瞭解這些東西!
嚴正把頭低得更低了。
誰料到趙佑棠卻突然站起來往外走了去,嚴正連忙跟上,就見他是去了春暉閣。
春暉閣裡,三孩子與周彥文正在聽課,他立在視窗看了看,見三孩子一排坐一起,周彥文坐在後面,都是全神貫注的,他微微點了點頭,看來趙承煜還是把話聽進去的,沒有說不理會哥哥弟弟。
他站得會兒,李大人就叫休息了,又朝外面行一禮,道見過皇上。
裡頭四個人陸續出來。
趙佑棠問了一些李大人剛才講的內容,見三孩子都答得出來,又對周彥文道:“這些想必你都學過。”
“回皇上,是的。”周彥文小小年紀斯文有禮,“幼時在家中,不止西席,還有父親,哥哥都教過,只是李大人講來,又別有一番道理,故而也不覺得枯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