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半斤夠啦,還有別得吃的呢。”
趙佑棠就買了半斤。
栗子用油紙包著,拿在手裡熱乎乎的,他笑著開啟來,遞給她:“饞貓兒,吃罷。”
夜空下,他笑容溫柔,真像是這京都大街上尋常人家的丈夫。
馮憐容鼻子突然就有些酸,低下頭拿了栗子剝來吃,第一個也不給自己的,而是給他:“你嚐嚐就知道我不是騙人了。”
栗子肉入嘴,一股軟糯,帶著點兒微微的甜,趙佑棠眼睛眯起來:“還真不錯。”
馮憐容看他喜歡,一連又剝了好幾個給他。
吃了栗子,趙佑棠倒是來興趣了,沿路在那些人手裡買了好多吃的,有白果,有梨條,有獅子糖,棗圈,就差沒買湯湯水水了,後面嚴正,幾個護衛拿的滿滿。
兩個人吃了不少,一路走到西街,看到有猜燈謎的地方。
趙佑棠一時興起,拉著她去玩。
那兒已是圍了好些人,有尋常的百姓,也有公子哥兒,學子,趙佑棠原本也想猜幾個,結果看看看著就不高興了。
他才發現這兒男人很多,馮憐容差不多是一枝獨秀,有些人的眼睛不老實,時不時得就朝馮憐容臉上看。
她雖是出自京城,可氣質溫婉文靜,頗有些江南女子的韻味,臉又長得好看,吸引人也是正常的。
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,立在一盞花燈前,一會兒擰眉,一會兒歪頭的,絞盡腦汁,渾不知這樣子早落在好多人眼裡。
趙佑棠極為惱火。
居然還有人敢看他的貴妃,找死!要是在宮裡,早就拉出去打板子了!
他陰沉著臉就把馮憐容拉出來。
馮憐容還不樂意:“差點就要猜到了呢!以往跟哥哥出來,哥哥總是很能猜,得好多東西的,今兒原本也想猜一個。”
趙佑棠挑眉,手上下一指:“你以前也這麼出來的?”
“是啊,怎麼?”馮憐容奇怪。
還怎麼,被別人看去了都不知道!
趙佑棠把嚴正叫來:“你給我速速弄頂帷帽來。”
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,怎麼把她這臉給露出來了?
嚴正瞠目結舌:“這會兒哪有帷帽買?”
“買不到,你不用回宮了。”
嚴正再不敢說一句話,拔腿就跑。
馮憐容卻抿嘴笑起來,才知道趙佑棠為什麼生氣呢:“以前跟哥哥出來那會兒,自然還小啊,便是現在,也是個婦人,又不是姑娘家。”
趙佑棠還是不高興,管她是不是婦人,反正不能給別人看!
嚴正過得會兒就來了,跑得氣喘吁吁。
趙佑棠從他手裡搶過帷帽,往馮憐容頭上一扣。
這下好了,什麼都瞧不見。
他滿意了,這才又帶著她閒逛,不知不覺便走到玉池。
玉池在京城的西邊,是京都最大的一汪湖泊,深受百姓喜歡,在中秋佳節也是最熱鬧的一處地方。
熙熙攘攘的人群裡,二人攜手走在其間,說不出的歡喜。
趙佑棠也是第一次來,他身在宮裡終年不出,要說有沒有對外界的嚮往,自然不是沒有,只是每日總有做不完的事情,閒暇很少。
今日到此一遊,只覺渾身輕鬆,看來俗世生活,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。
馮憐容在他旁邊小聲道:“我以前也常來的,不過大了之後,母親便不準,算算,都有十來個年頭了。”
正說著,耳邊就有絲竹聲傳來,趙佑棠舉目一望,原來是遠處水上的遊舫。
馮憐容見他在看,解釋道:“這都是富貴人家才坐得起的,尋常百姓可沒有那麼多錢呢,聽說他們會請伶人在上頭唱歌跳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