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響頭。
柳鶯鶯拎著食盒走到禪房門口,敲了敲,不多時,只聽到裡頭傳來清冷一聲:“進。”
柳鶯鶯神色一頓,不多時緩緩推門踏入,一抬眼,便見床榻上無人。
禪房簡陋,不像沈家那般奢華富麗,也並無任何繁雜陳設,每間屋子都大同小異,炕一張,桌子一張,櫃子一張,便再無其他。
沈琅因在寺廟中的位份高,地位尋常,加之他愛練習抄經,屋子裡便比別處多了一張案桌及一個書架。
不在炕榻上,再將目光一掃,一眼便見沈琅立在案桌旁,手持一筆,正在練字。
右臂受傷斷裂,用鐵器固定,動彈不得。
竟用左手在書寫。
然而他左肩也受了傷,左手其實不好使力。
柳鶯鶯見狀,頓時眉頭再皺。
沈琅一直淡著臉,沒有抬頭,也沒有看向來者何人。
柳鶯鶯徑直入內,將食盒放在方桌上,開啟,將食盒裡的盅碗輕輕端了出來,是一碗雞絲粥。
寺廟裡不食葷腥,沈琅在寺廟中亦不肯食用葷腥。
然而沈琅受重傷,需營養,故而柳鶯鶯昨兒個託寺廟上山的貨郎偷偷送了幾隻野山雞上來,又央求了廟中的僧人往她住所送了一隻爐子,這才偷偷在屋子裡燉了一晚的雞絲粥。
此刻肉粥已軟糯香軟,入口即化了。
柳鶯鶯將肉粥舀出來盛在碗中放涼了,這才看向案桌方向道:“大公子,用膳了。”
柳鶯鶯一開口,案桌那道身影這才像是剛剛發現來者何人似的,朝著屋中央那個方位淡淡掃了一眼,而後,又重新將目光收回,落在了案桌上,片刻後,嘴上淡淡道:“擱著吧。”
也沒說要不要食用。
然後,繼續練字。
柳鶯鶯聞言,卻也不慣著他,緩緩走過去,而後,一把將沈琅手中那支毛筆奪了過去,沒收了,看向沈琅道:“我從鬼門關拼命將人拉回來,可不是為了胡亂糟踐的。”
說著,柳鶯鶯下巴一抬,定定看著沈琅,道:“用膳。”
清冷嚴肅的語氣中竟帶著幾分命令的味道。
話一落,柳鶯鶯將毛筆朝著案桌上一擱,而後抬手抓起沈琅的手便朝著屋子中央那張方桌走了去。
沈琅看了看神色倨傲的柳鶯鶯,抿著的紅唇,繃著小下巴,下頜線都繃成了一條直線,目光再一垂,落到了那隻纖細如玉的玉指上,此刻正牽著他的手,兩手相牽相纏。
沈琅定定看著,喉嚨只有些癢。
只微微勾著唇,順從著,任由她一路拉著走回了桌邊。
而後,便見她手一鬆,將一碗肉粥推到了他的跟前。
沈琅看了碗肉粥一眼,並非寺廟裡食堂裡的食物,鳳眼微微一挑,似有些訝異。
片刻後,抬眼看向身側之人。
卻見柳鶯鶯目不斜視,裝作沒有瞧見。
沈琅看了一陣,終是緩緩抬手,卻在拿起勺子的那一刻,砰地一下,勺子復又從他手中滑落,重新跌入了碗裡。
碗中有肉粥飛濺而出。
柳鶯鶯立馬看了過去,將人瞪了一眼,卻見沈琅擰著眉頭緩緩舉起自己左手手掌,看了一眼,而後微微握了一下,竟握不緊的樣子。
而後,舉著手掌看向柳鶯鶯,一副手受傷了,舉不起來的架勢。
柳鶯鶯見狀,瞬間在心裡頭翻了個白眼來。
方才練字練得好好的,怎麼到了要用膳,就連個勺子都舉不起來了。
柳鶯鶯冷嗤一聲,白眼再翻後,懶得跟他計較,良久良久,到底將碗端了起來,而後,舉起勺子舀了一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