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確實矯情,剛認識那會兒穿著露肩的禮服還在一屋裡待了一晚上,還有後來在他家穿浴袍也是睡了一整夜。哪一回不比今天更暴露,也沒見她這麼矯情。
總覺得和這個男人越熟,在他面前就越是放不開呢。
姜承印只看了她一眼,又低下頭去檢視膝蓋上的傷口。
宋佚前兩天因為傅之安的事兒摔破過一回膝蓋,當時只是擦傷,休息了兩天已然結疤。今天今天這麼一下,舊傷口迸開不說,又添了新的,好好的一個膝蓋血肉模糊,恐怖兮兮的樣子。
宋佚原本還在矯情,看到自己那傷後嚇得眼淚一收,愣住不說話了。
然後她聽見姜承印叫來傭人,讓人給她找藥箱。
“早知道該叫唐醫生晚點走,讓他給看看。”
“不、不用了。”宋佚勉強找回了聲音,“我這腿,應該不會廢吧?”
“磕一下就廢,我倒是沒聽說過。我家那就是普通的青石路面,沒有藏暗器。”
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把宋佚逗樂了,雖然後來上藥的時候還是挺疼的,但她終於能忍著金豆子不讓它們往下掉了。
藥是一個年輕姑娘給她上的,宋佚聽姜承印管她叫小韓,又看了看她的年紀,猜測她可能比自己大不了幾歲。
特別溫柔知性的一個女生,上藥手法也純熟,輕柔又利索。
處理完傷口後,她又替宋佚做了包紮,還緩聲和她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,隨後便離開了品茶室。
宋佚望著對方走遠的背影,滿臉仰慕的神情,直到姜承印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。
“已經走了。”
說完又露出點笑來,“就這麼好看?”
“你不覺得很好看嗎?小姐姐氣質無敵啊。”
和汪蕎的張揚外放截然不同,這位小韓姐姐內斂沉穩,讓人很有依賴感。
她見姜承印不答,便仰頭看他:“真的挺好看的。還是說你喜歡汪蕎那樣的?”
“看來這膝蓋摔得還不夠狠。”
“怎麼說?”
姜承印一哂:“嘴巴還有力氣說這麼多話。”
宋佚這會兒確實不太疼了。她放下褲管起來活動了兩下,雖然一瘸一拐,但估計睡兩覺也就沒事了。
心情好話也就多了起來:“剛剛那位姐姐是護士吧?我覺得護士真的對病人很重要,她們溫不溫柔,直接影響病人的心情。”
“難道不該是技術嗎?”
“溫柔也很重要啊。我小的時候認識一個舟舟哥哥,他皮得很總是受傷。每回一受傷就不許我罵他,非要我用特別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。他說這叫心理療法,有奇效。”
宋佚說起這個有點興奮,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正確的似的,在那兒絞盡腦汁想各種事例。
姜承印的注意力卻拐到了旁的地方。
“舟舟哥哥?”
“嗯,就鄰居家一個比我大幾歲的男生。人挺好的,雖然有點皮,但很照顧我。說起來他那會兒受的傷裡,有一大半都是為我打架傷的。”
“所以他是為了保護你?”
“倒也不算。我小時候愛跟人打架,還總找男生打。打輸了就哭哭啼啼去找他,他就會幫我出頭。可那些人也都不好惹,我們兩個都常打不過對方,落荒而逃關起門來避戰,現在想想那會兒怎麼這麼蠢。”
姜承印安靜地聽宋佚回憶往事,沒有出聲打斷她。這樣的宋佚並不多見,雖然她平時也活潑開朗,但對他總帶著一絲防備的情緒。
她喜歡仰望他,從不將兩人放在對等的位置上。不管是知道他是姜翼的哥哥還是不知道,總是會從骨子裡透出一點討好或是遷就的感覺。
可今天這會兒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