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承印的面演,宋佚整個人都萎了。
下午她和鄭海洋的戲在外頭的花園裡拍。開拍前兩人站在遮陽棚下對臺本。不遠處的假山邊,姜承印已經來了,一身深色的風衣站在那裡,身後是孟昭替他打著傘。
明明陽光燦爛園內花園錦簇,一副春日好風景的樣子。偏他一來便帶來了一股寒意,眾人說話走路的聲音都不自覺地放輕了許多。
總導演更是緊張得一臉汗,好幾次想要上前招呼對方,都被姜承印身邊的陳敬給攔住了。
這三人仿若自帶結界,閒人等閒近不得身。沒有顧明明那樣呼來喝去的保鏢保姆天團,卻是自帶迫人氣勢,無形中壓力便撲面而來。
鄭海洋和宋佚對了一會兒詞,始終有點不在狀態,時不時就往姜承印站著的方向望去。
“那就是傳說中的姜總?”
宋佚敷衍地點點頭。
“看起來年紀不大啊,怎麼這麼嚇人。不過長得是真帥。”
宋佚儘量不去看那男人,裝作認真看臺本的樣子。綜藝畢竟不同於電視或電影,雖說有臺本但給藝人的發揮空間很大。臺本上也沒有細緻到羅列出每一句臺詞,只給了一個大概的方向,這就需要他們私底下先溝通一番,以便拍攝時節省時間。
結果這個鄭海洋不好好對戲,一顆心都撲在了姜承印身上。
宋佚不悅地瞪他一眼:“你管他帥不帥。”
鄭海洋知道兩人的關係,討好地衝宋佚笑笑,伸手抓抓頭髮:“我真覺得挺帥的。有人說姜總是為了傅之安和閻森的事情才過來,我覺得不能夠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這才多大點事啊。男人嘛,吵得兇好得也快,我剛剛就看到他倆在那兒說話,一人一杯咖啡的樣子,聽說還是傅哥的助理給買的。這不代表已經和好了。姜總那麼大的人物,光星韞就投資這麼多節目電影的,要是打架這種小事都得他老人家出馬,那不得忙死。”
宋佚聽到最後眉頭微蹙,好心提醒他:“老人家三個字,你最好不要當他的面說。”
上一回說這三個字被他聽到的人,叫他揍了個半死。
那還是人家親弟弟呢。
鄭海洋表情一凜,立馬點頭如島蒜。一隻手也是愈發不受控制,將個腦袋抓成了鳥窩頭。
宋佚趕緊伸手製止他:“別亂抓,回頭髮型亂了還得再做。”
耽誤她的收工時間。
宋佚想到這裡,伸出手來替鄭海洋理了理頭髮。對方起先也沒什麼,後來突然臉色就變了,還一個勁兒地往後躲。
宋佚就輕輕揪住他一撮頭髮:“你躲什麼,過來一點。”
“不能再過來了宋姐,再過來那邊姜總就要過來找我麻煩了。”
宋佚順著他努嘴的方向看了看,發現姜承印依舊站在原地,一副八風吹不動的駭人模樣。又像是睥睨眾生,俯瞰人間細小螻蟻的天神樣兒。
似乎沒什麼變化,卻在眼底深處藏了一絲外人不易察覺的陰霾。
宋佚手一抖,想起上回他來時臨走前留下的“警告”,默默地把手從鄭海洋頭髮上收了回來。
對個臺本尚且如此,到真開拍的時候,宋佚簡直連手都有點不知該往哪裡擺了。
一場發小姐脾氣的戲,統共就一個場景,女的生氣男的哄,這種擱平常都是一條過的戲,宋佚連續了ng了七條。
導演和搭戲的鄭海洋都沒說什麼,還反過來安慰她沒事,搞得宋佚愈發下不來臺,薄薄的臉皮脹得通紅。
那位哪裡是來探班的,根本就是來看好戲的。
在那種目光的注視裡,她哪裡還敢小拳拳往人胸口上打,那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。
可臺本上這一條寫得清清楚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