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’與‘過程’已經是一切,因為人生來就要向著死中去,宇宙浩瀚相對於人類的短壽而言,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見到石頭推上山頂的那一刻,所以人類善於用荒誕對沖荒誕、用無趣嘲諷無趣,用重複貫徹重複。”
蘇明安聽完後:“所以,西西弗斯只是做了我們每個人一直都在做的事——在沒有任何意義的人生中尋找意義,捏造不存在的幸福,命名為幸福。”
“可那不是幸福。”
“所以你要去推石頭嗎?”媽媽笑了。
“不。”蘇明安笑了:“媽媽,我生來便在山頂。”
——我生來便在山頂。
……
荒原上的積紅向你流淌而來,你昂起了頭。
“咚!”
腳邊一枚石頭,被你一腳踢下了山坡。
你緩緩撐起滿是鮮血的身軀,滿頭紫發垂下。
你站在山坡上,望著石頭滾落。
浩瀚夕陽下,你的身形那麼渺小,暮色凍結了你的血液。
“……我不會去推巨石。”你輕聲說:
“我不必為了逃避虛無,而虛構那一塊並不存在的‘巨石’。因為它已存在於我身中。”
“眾神要讓西西弗斯陷落於虛無,讓他找尋不到幸福。但倘若於我而言,幸福的定義僅僅是‘曾存在過’,又如何呢?”
“我生來便在山頂,若要推石,那便從高到低推下。”
你坐在地上,呼吸越來越微弱,血越流越多。
逃出實驗室時殘留的槍傷,讓你疼痛欲裂……你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力在流逝,你快要死去……
這時,你聽到了腳步聲。
一個身影站在你面前,投下陰影。
“嗯?”那個人說:“小孩,這麼小的年紀,生欲與死志竟都如此濃烈。”
那個人蹲了下來,手掌輕輕一抹,就抹去了你身上千瘡百孔的傷痕。
你訝異地睜開眼,這個人竟然瞬間治好了你所有的傷。
“你是?”你問。
金色的麥海之間,那個人側頭,露出一張柔和的容顏,白髮垂落,頭上長著一對兔耳:“我叫老闆兔。是來考察羅瓦莎的。”
“考察?”你訝異道:“考察整個世界?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?”
這個人能瞬間治好你,應該是神明。你聽說過羅瓦莎有二十多位神,難道這老闆兔是其中之一嗎?
“不哦。”老闆兔眉眼彎彎:“我比神還高一些,不屬於你們的世界。你可以理解我是……外來客吧,我屬於一個遊戲系統,名叫世界遊戲。在未來,你們的這個世界,將會作為世界遊戲的最後一個場地。”
“……?”這些名詞太陌生了,你聽不懂。
……
【但“你”聽懂了。】
【老闆兔原來早就知道羅瓦莎是世界遊戲的最後一個場地,甚至親身考察過。】
……
“所以。”老闆兔蹲下身,拍了拍你的肩:“小司鵲,你可千萬不能死啊。你要兢兢業業維持好羅瓦莎的主線劇情。”
你說:“我只是個庸才。羅瓦莎的主線劇情不靠我維持,而是偉大的一代代科學家們。”
老闆兔卻笑了:“不,你長大後會是主人公。”
你搖搖頭:“你想多了,我除了寫故事,什麼都不會。”
老闆兔說:“……未來的羅瓦莎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!”
你茫然了。
“你怎麼知道未來的羅瓦莎會是什麼樣?你難道會預言?”你說。
“因為。”老闆兔的聲音忽然變得機械而制式:
“因·為·不·止·一·次·了。”
老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