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節(1 / 2)

小說:東都歲時記番外 作者:寫離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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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薈突然就覺得無法逼視,臉頰微微有些發燙,又怕叫他認出來還得費勁解釋,連忙低下頭,彷彿突然對自己的鞋尖生出無邊的興趣。

衛琇從她身邊經過時腳步似乎微微頓了頓,一陣風吹來,他的衣袂翩然欲飛,幾乎拂到她臉上,不過只一瞬便若無其事地與她擦肩而過了。

鍾薈鬆了一口氣,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模樣也和小時候大相徑庭了,又打扮成這樣,衛十一郎那樣粗枝大葉的性子如何能認得出來?不由暗笑自己杯弓蛇影,根本是杞人之憂,便把這意外的邂逅拋諸腦後,邁著輕快雀躍的腳步朝祖父的書房走去。

鍾熹年輕時便是放誕的名士做派,單看這書房的陳設便知他與嚴苛古板沾不上邊。這裡的窗戶開得比一般房舍大,窗前沒有栽竹木花卉,日光毫無阻擋地透過素白輕容紗照進屋裡,溫暖又敞亮。

鍾薈走進去的時候,祖父正背對著她斜斜歪在窗邊竹榻上,一手托腮,一手握著一卷東南地理志,正讀得出神——她一個人時坐沒坐相躺沒躺相的毛病,根子就在這裡了。

鍾薈促狹之心陡起,也不出聲,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背後,猛然將書卷從她阿翁手裡抽了出來,不等他惱火,甜甜叫了聲阿翁。

祖孫相認之後只見過寥寥數回,鍾熹驀地聽到這聲音還覺得有些陌生,愣怔了片刻才明白過來,既驚且喜,連忙坐起身道:“是阿毛來啦!”又忍不住埋怨,“隔了這麼久才來看阿翁,真是沒良心!噫!都說女大十八變,人家都是越變越漂亮,你怎麼倒比上回醜了?”

鍾熹總是躺著看書,年輕時眼神就不太好,如今年紀大了更是遠近都看不分明,能看出孫女的變化也是難為他了。

小娘子哪個喜歡聽人說自己丑的,鍾薈當即不太樂意,拿手指蹭了蹭臉上的黃粉給祖父看:“是畫上去的呀,喏!”

鍾熹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僮僕裝束問道:“這回想的什麼法子?能待久一些麼?”

鍾薈毫不猶豫地將常山長公主賣了個底掉,只將她看上鍾蔚那一節隱去。鍾熹對這位長公主的不著調有所耳聞,他自己也不是個墨守陳規的人,有些想法可以稱得上驚世駭俗,並不覺得女子就得囿於方寸後宅天地,一生相夫教子。

他對常山長公主女扮男裝一事沒什麼看法,若有所思地道:“她投的文我看了,學問底子有些淺,你阿兄的意思原是不打算收的,不過我看她行文灑脫風流,且時有奇思妙論,足見高情勝趣與開闊胸襟,故而破格將她錄取。”

鍾薈心道您還真是誤會太深,司徒姮能看上鍾蔚這種人,情趣大約高不到哪兒去,胸襟倒是比江海還寬廣,不過這話就不必對她阿翁講了。

“那個……”鍾薈又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問道,“阿耶阿孃最近有寄書信給我麼?”

鍾熹笑道:“怎麼沒有?阿翁一封封都替你收著呢!”一邊說一邊彎腰從案下拖出個大竹笥,笑眯眯地開啟,只見裡面十來只鯉魚匣摞得整整齊齊。

鍾薈心虛地取出一隻——那匣子大約是定製的,比一般匣子厚得多,不大像鯉魚,倒有點像河豚。她解開縛住盒子的彩絲帶,從案上取了未開鋒的小銀刀剔去封蠟,將鯉魚分成兩半,從魚肚子裡取出兩封帛紙信箋來。

她先展開比較薄的那封,果然是她阿耶的字跡,信中照例給她描摹了一番番禺的風物地貌和人情:最近去了哪裡遊山玩水,又品嚐到什麼北方從未見過的蔬果,聲情並茂地講述了樹上剛採摘下的荔枝多麼可口,末了叮囑她好好孝順姜家長輩,若有機會便過鍾府陪陪阿翁,替他們儘儘孝。

鍾薈將她阿耶的書信來回讀了兩遍,依著原來的摺痕悉心疊好收回匣子裡,這才戰戰兢兢地展開另一封——鍾夫人沒有鍾禪的好脾氣,她的信從頭到尾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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