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恆見問,皺眉低道:「是有突發情況。說是八皇子今兒一早便進宮去求了皇上,說殿下身體不好,前幾日都還在傳太醫,哪受得了去陝西的一路顛簸和苦寒?他做弟弟的也委實不忍心,所以希望皇上能同意他代殿下去這一趟,他定會查清榆林關私賣戰馬之事,不負皇上和殿下期望,不負社稷與百姓的。」
「啊?」
季善怔了一下,才忙道:「八皇子去摻和個什麼勁兒,他肯定打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,偏還假仁假義的把話說得這麼好聽,分明就是口蜜腹劍嘛!」
沈恆道:「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打著什麼主意,殿下才會急召妹夫和我的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們肯定不懷好意,指不定還想趁機毀滅證據,粉飾太平,以便繼續為禍社稷與百姓。所以殿下說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退讓,他必須親去這一趟,可惜據宮裡的訊息,皇上雖沒同意讓八皇子前往,但明顯已讓八皇子給說動了,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。」
季善也皺起了眉頭,「殿下心懷大愛,是實實在在想為朝廷和百姓做點實事,八皇子卻絕不可能有此覺悟,定是想把水弄得更渾,趁機渾水摸魚,自己得利。皇上既坐得高看得遠,總不能連這都看不明白吧?這也是他的江山,他總不能任明顯居心叵測之人胡來吧?」
沈恆苦笑,「那誰說得準呢,畢竟皇上不止是君,還是父,八皇子又一向是他最寵愛的兒子,他非要縱容,誰又能怎麼樣?如今且看彥長兄那邊能不能儘快傳些有用的訊息回來吧。」
季善不由嘆氣,「都是些什麼事兒,一天天的讓人不得安寧。罷了,我們現在說什麼也沒用,還是早些睡吧,指不定一覺醒來,就有轉機了呢?明兒殿下多半也還要召你,不養足了精神,在殿下面前失態就不好了。」
「嗯。」沈恆片刻才應了,「車到山前必有路,凡事都明兒再說吧。」
夫妻兩個遂梳洗一番,熄燈睡下了。
翌日起來,七皇子倒是沒再召見沈恆,但他依然沒什麼過節的心情。
還是之後程夫人和程欽一家都來了,大家說說笑笑的,孩子們的歡笑聲也此起彼伏,他心情方好了些。
到得正月十六,一大早文武百官便進了宮去,等待新年的第一次大朝會。
等所有人都三呼「萬歲」,起身肅立後,八皇子果然第一個站了出來,自請由他代七皇子去這一趟陝西,「……兒臣願為父皇分憂,願為七皇兄分擔,還請父皇和七皇兄成全。」
七皇子自然不肯,跟著出列,陳述了一番自己的意見,「八皇弟向來體弱,不比為兄皮糙肉厚,受得顛簸苦寒,還是就讓為兄去吧,八皇弟只留在京城,盡孝於皇祖母、父皇、母后膝下即可。」
之後兄弟兩個好一番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,都不肯示弱退讓。
引得二人背後的定國公府和靖江侯府等幾方也加入了唇槍舌戰中,一度把金鑾殿吵成了一鍋粥。
最後還是皇上一錘定音,讓八皇子去這一趟陝西,又發了話『退朝』,拂袖而去,才算是結束了殿裡的紛亂。
七皇子與定國公的臉色都是難看至極,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,都幾乎要維持不住最後的體面。
看得八皇子心下一陣痛快,本來仍有幾分不想去這一趟,是靖江侯阜陽侯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,皇貴妃也又哭又求,他才不得已同意了去這一趟的;這會兒瞧得七皇子明明已快要氣死了,還要硬擠出笑容來的臉,那幾分不願意也霎時煙消雲散了。
靖江侯與阜陽侯也暗自痛快欣喜,可見皇上的心終究還是偏向八皇子的,不然豈會明明之前就口頭答應了七皇子,方才七皇子與定國公也是那般寸步不讓,皇上依然答應了八皇子的請求,任八皇子為欽差,去這一趟?
不就是想栽培八皇